原本这次比赛是不打算写赛记的,因为写的当下必然每一秒回忆都是伤痛,整个参赛过程就在电影一样在我脑袋里回放;有些记忆越是想忘记,却越是无比清晰,清晰的让人觉得害怕,画面里充满着恐惧与悲凉,太多的情绪,沉重而复杂。
而借由此事蹭热度的自媒体、KOL等等比比皆是,有多少人是真的在缅怀逝者?一些人在尸骨未寒之际开始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大做文章,评判越野圈,评判越野跑赛事,评判跑者,评判赛事组委会;有的人编写的故事精彩绝伦,仿佛比我这个亲身经历者更贴切,有的文章对事实严重扭曲,还有的标题党写着***遇难细节;试问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你能知晓细节,你咋不来救人呢?更有甚者未经我允许盗用我朋友圈图片、文字,对我和家人的生活工作造成了诸多不便,这一切已经让我从悲痛中开始愤怒,于是决定写出比赛经历,还原事件真相!
5月21日晚20:00,石林大酒店赛前技术说明会,我GET到的几个重点:
01 赛道图
同时我在COROS手表里保存了轨迹文件,还在两步路里下载了离线地图,确保万无一失。
02 赛道数据信息
03 强制装备
不论是物品清单还是药品清单我都严格按照组委会要求准备妥当。同时将保暖长袖、皮肤风衣、头巾、袜子、备用越野鞋、凡士林、能量胶、盐丸等物品放进转运包,计划在换装点CP6选取使用。
04 天气预报
这是组委会给的天气预报,目前在官方公众号依然可以看到;阴天,白天最高温度19°,风力3-4级;夜间最低温度9°,风力1-2级;不得不说,是个适合奔跑的好天气。
黄河石林越野赛我也是第一次参加,对它的定位是:难度系数不大。作为我今年的首场百公里越野赛,非常适合。
5月22日早7:50,我和小伙伴从客栈出发坐摆渡车前往起点;阴天,凉风习习,是个奔跑的好天气;心想着今天没有太阳肆虐,不用担心晒黑。
抵达起点,下车,发现风是真的有点大呢,穿着短裤短袖觉得凉飕飕的,主席台的背景墙布上被人为戳了整整齐齐的两排刀口,大概是防止背景墙被大风刮倒吧。匆匆忙忙拍了合照,便躲进起点左边的游客中心避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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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开赛还剩十分钟 ,我们才走出去站在起跑线上,遇到八百流沙大将军蛙哥(高喜东),看我穿的短裤背心,把皮肤风衣给了我,说自己穿着冲锋衣用不上。我直接把皮肤风衣套在背包外面穿好,准备出发。
鸣枪起跑,逆风,下坡,风大坡陡,瞬间帽子、眼镜满天飞舞,这种场面也是难得一见。
一开始是景区的铺装路面,我和郑文荣,强妈(张强)在一个梯队。我在最前面破风,后面跟了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地开起了火车,这个时候大家的心情都非常愉悦,郑文荣还问我:“琳姐,这个天气爽吧?比上周南宁的热爽多了吧。” “嗯,爽歪歪”,我回答的毫不犹豫。
大概5KM过后,进入狭窄迂回的的碎石路,我便放慢了节奏,因为前一个星期在南宁比赛,两个脚的前脚掌都起了很大的水泡,一边两三个,直到比赛当天也没彻底恢复。头天晚上了解情况的朋友问我恢复如何?我说只有三五成功力,目标是完赛,尽力就好;早上出发前,为了让脚能舒服一点,我特意在两个前脚掌贴了水泡贴。但是这一段碎石路,脚底还是有点微微作痛,于是我拿出登山杖,放慢节奏,一方面借助登山杖缓解脚底压力,另一方面,跑走结合 ,蹦蹦跳跳,尽量不要踩到石头。
看着强妈和郑文荣扬长而去的背影,望尘莫及。
因为速度慢,好多人过来拍肩,超车;认识的,不认识的。CP1打卡我瞄了一眼裁判的手动记录,已经掉出前十名,大概是女子十二名左右(后来看赛客的打卡记录是14名)。
起点—CP1,13KM,上升300M,下降110M,耗时1小时25分。
CP1-CP2距离11KM,土路,下降250M。脚感不错,我便一路4分多配速跑着,大概跑了一半就开始下雨,风也越来越大,吹起黄河边的沙土,逆风扑面而来;不能正常呼吸,怕把沙吸进肺里;我想吃个能量胶,张口就是一嘴沙,墨镜已经被风沙搞得模糊不堪却不敢摘,沙子飞进眼睛里会更麻烦,还好都是较为平坦的土路,也没什么岔路,索性就模模糊糊的跑吧。
眼睁睁的看着前面一个妹子在平路上奔跑直接摔到,应该是风太大,腾空瞬间被吹得偏离重心的缘故。我跑过去问候了一下,没有大碍,便继续前往CP2。
抵达CP2是24KM,这一段耗时53分钟,平均配速450,赛客显示打卡是女子11名。我没有补给,拿了几张纸巾准备继续;毕竟天气冷,出发时带的水都没喝,携带的能量胶和零食都很充足。这个时候气温已经很冷了,CP2的帐篷也被吹得摇摇晃晃。
CP2-CP3分段距离8.5KM,上升900M;这一段是整个赛道最难的一段,也是爬升最大的一段,可以说翻过这座山,后面就简单多了。技术说明会介绍,这一段又分成三个大的爬升。
这是一座比较原始的石头山,典型的石林地貌,不像四川的山,有山脊线,有明显的路;这个山的路全靠路标,没有明显的路,就是沿着光秃秃的石头往上爬,靠着路标知道前进的方位。
天气越来越差,冰雹,冻雨,沙尘,飓风,要想看清前方的路标变得越来越困难;手套早就湿透,手也冻僵,想要拿出手机看看轨迹不是一件易事。我降低重心,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生怕一阵大风把自己吹跑。这哪是啥3-4级风啊?9级大风肯定是有的。
达到第一个垭口,我就找不到路标了,停下脚步左右张望,一旦停下来就冷得不行,对冷的恐惧让我心里莫名有些害怕。
(赛道能见度低,看不清楚路标,不能迅速找到路,也是我后面决定退赛的重要原因之一。)
我等着后面的三四个人上来,然后一起找到路标继续向上爬,没多久我就看到有两个人从山上下来,怎么回事?路线是对的呀!他们说上面太冷了,扛不住,退了;我当时心想,冷是冷,但是忍一忍翻过去不就好了吗?还对他们早早退赛有点可惜。现在回想起来,啪啪打脸。
我带着隐形眼镜,墨镜早已模糊却又不敢摘,视线极其不好,石头被雨水打湿之后黑黢黢的,有点滑。风很大,在耳边呼呼的响,两个人即便一前一后也听不太清楚对方说话的内容。皮肤风衣打湿了贴在身上,风一吹,凉飕飕的让人哆嗦。我低着头,咬牙往上走,加快了节奏,为的是让自己能暖和一点,一路上不断地超人;27KM的时候我看到有些人裹着保温毯躺在地上,躲在石头后面避风;我不敢停留,继续往上;
快29KM时我看到强妈从山上下来了。
“咋回事?”
“太冷了,扛不住,缓一缓!” 强妈说
我俩蹲下来躲在一块石头后面。
我说:“这躲也没用啊,还不是一样冷,风还大,能躲多久?走吧,动起来爬上去,翻过去下山就暖和了。”
强妈说:“要去你去,我不去,我刚刚下来,冷死了”
我说:“晕,那还玩啥啊?退赛吧!”
了解我的朋友都清楚,对于冷,我向来是恐惧的,加上之前又找不到路,而距离CP3还有两三公里,我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尽力。加之没有强妈同行,我果断决定退赛。显然强妈也默认了我的决定。
可以说就是这个决定,救了我们两个人的命。
强妈接着说,郑文荣在下面那一群人堆里,我很惊讶,我以为郑大姐早就到达CP3(32.5KM),毕竟按照她的速度正常情况是这个节奏。
于是我立马跑下去,扒开外层小哥哥的手,看到郑文荣裹着保温毯在里面;这一堆人真不少,10个左右;中间蓝天救援的小哥哥正在打电话呼叫救援,郑文荣在旁边,风很大,我冷的发抖,几乎是用吼的音量跟她说:“走吧,别玩了,退赛了,撤!” 那一堆人没有一个人响应我的号召,包括郑文荣。我哆嗦的越来越厉害,身体也有点僵硬,没时间劝他们,便跟上强妈的脚步下撤了。
(说实话那个时候我们都没意识到这个事情的危险性,我只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强硬要求别人跟我一起退赛,毕竟都是成年人,有坚持或者退赛的自我判断;退一万步讲,万一天气好转,可以继续完赛,我不是成了罪魁祸首。如果我当时就知道事态的严重,一定会拉着郑大姐下撤。还好,她后来在蓝天救援的劝说下也主动下撤,平安返回,不然我真的要内疚一辈子。)
强妈下坡比我快,跟了一段我便掉队了。我发现自己四肢开始有些不协调,两条腿好像提线木偶那种内八字生长的感觉,大腿根和脚踝都开始疼痛无力;风势没有减弱的迹象,我下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没踩稳被风吹倒滚下山。手早已麻木,但好在还能勉强握住登山杖,滑倒好几次,都是不太严重的皮外伤,路标早就看不清楚了,视线非常差,却没办法拿手机看轨迹。
还好这个时候还有人往上走,我就根据他们上来的路线下撤。并嘱咐那些人上面很冷;接着小腿也开始抽筋,我以前比赛从来没抽筋过,各种突然情况撞在一起,脑子里突然就有一个念头闪过:今天会不会就在这里挂掉?但求生的欲望告诉我,不管多么艰难,我不能停,这个时候我只能自救,每往下走一步,距离生还的几率就高一分。我的神志还是清醒的,万幸!
“罗二哥!” 我大叫,是那种死里逃生,见到亲人的兴奋感。对面走来的是上山的罗二哥(罗志全),我说:不玩了不玩了,太冷了;他问强妈呢?我说也退了。他说怎么没看见?我说可能错过了,或者他没走这条路。根据我对强妈的了解,他很可能会选择最近的路线下撤,他的登山经验和技术都是非常丰富的,所以并没有太担心他迷路。
罗二哥说,你们两个都不玩了,我还玩啥?于是罗二哥把他身上的一次性雨衣给了我,又帮我把背上包里的保温毯取出来披上,扶着我继续下撤。这就是传说中过命的交情吧,我感动的不行!心想,玩什么越野赛?跑跑马拉松它不香吗?
下撤路上遇到了蓝天救援的小哥哥,指着下面的小房子说可以去那里避一避。于是我们朝着房子下撤过去。里面已经二三十个人。我全身上下,连牙齿都在抖,冷啊!旁边一个选手说:“正常的,我都进来半个小时了还没缓过劲儿,还在抖”。
好吧,至少算是保住了半条小命。
一屋子的人裹着保温毯集体颤抖,等待救援。
这时有人进屋说有个大爷情况非常不好,需要人手帮忙,罗二哥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进来的时候大爷已经神志不清,几个小哥哥把他抱住,我突然想起来包里还有个葡萄糖,赶紧取出来,大爷已经没办法自己主动喝,旁边的小哥哥一边安慰大爷一边喂;我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下到这个小屋子的选手基本算是没有生命危险了。待了快50分钟,蓝天救援的小哥哥说这个位置汽车还是上不来,只能我们继续步行下撤到CP2才会有车。我的腿光是这样站着就痛的不行,平路尚可慢慢挪动,上下坡已经彻底hold不住了。蓝天救援的小哥哥看到我的情况,说会安排一个摩托车还是什么的让我和那个大爷一起走;但是罗二哥坚决拉着我下撤,他说等会更冷,于是扶着我出了小屋子继续下撤。
出来没多远就看到老乡抱了一堆衣服迎面而来,我身体非常僵硬,老乡和罗二哥帮我把棉袄穿上。
真温暖啊,回到人间的感觉真好!
身体暖起来,手脚就稍微协调一点;前面是强妈,罗二哥赶紧叫住他一起走;果然他和另外一个选手从别的路下撤,但摔了一跤,右边膝盖和小腿已经破了。
到达CP2已经没人了,更没车,我们继续往前,大概又走了1、2KM,看到了救护车,说刚刚大巴车坐满开走了还要等,让我们先躲进救护车避风。我的大腿平路可以挪动,但无法往上抬,我就用手把大腿放上去,爬上了救护车。
其实这个时候我们都依然没有意识到后来的结果会如此惨痛,我给妈妈打电话报平安,说太冷了已经退赛,我妈还安慰我。包括后来我坐组委会的车返回客栈的路上我还发朋友圈报平安,言语中仍有一丝丝未能完赛的遗憾。
6点多传来消息说,组委会终止比赛了,所有选手被关门在CP4。
什么?那梁晶他们都在CP4被关门了?看来这次天气确实恶劣,连梁晶的速度也被影响的如此严重。这个时候我想当然的认为终止比赛且没有任何遇难消息,就意味着组委会已经大面积搜救成功而且肯定把所有被关门的选手安顿好了。
罗二哥让客栈老板周哥做了点菜,我们打算吃过之后就返程,既然没能完赛,也没热水澡可洗,不如早点回家。
黄关军没有和我们住同一个客栈,他知道我们三个人参加黄河石林越野赛,临时相约,我们的客栈早就住满了,所以他自己订了别处,这边景区都是民宿,非常多。而且比赛之后他也不回绵阳,要继续待在甘肃,参加5月30日的会宁红色马拉松。
虽然不跟我们一起返程,但作为绵阳的小伙伴,我们势必要知道他的情况安全才能放心离开。
我开始各种渠道打听黄关军的消息,知道他紧跟第一集团后,我又专门给梁晶和黄印斌发了信息。(那个时候知道比赛终止,我的固定思维就是他们第一集团肯定早就被组委会送回来了)奇怪的是他们两个都没回我信息。按照梁神的一贯作风,信息基本都是秒回,他平时都是边跑比赛边发朋友圈,且并不影响他夺冠。
事情真的有些奇怪,但此刻我还并未往坏处想。
无人知晓!!!
于是我们兵分两路,强妈和罗二哥前往终点指挥中心,进一步了解黄关军的情况;我因为受伤不便行动就留在客栈,通过各个渠道打听消息。
不一会儿,强妈回来了,说黄关军的GPS定位在我们今天到达的位置上面,在那边动来动去,有可能是迷路了,而梁神他们第一集团GPS没有动,距离CP3不远。
什么?梁晶没到CP3?这个事实让人难以相信!
强妈说武警官兵到了,准备搜救,可他们对路线不熟悉,他和罗二哥要去带队,于是匆匆忙忙拿了头等和充电宝就出发了。我嘱咐他穿厚一点,一定注意安全。
一边是敬佩朋友的勇敢和付出
一边是对结果的担心和害怕
强妈虽然实力没问题,但下撤的时候也轻度失温,右边膝盖和小腿已摔伤;罗二哥没什么越野经验,这次比赛又是他的首百,是个热心肠......
快12点,强妈给我发了信息,叫我不管他们,先睡,天亮之前他们回不来了。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可怕,哪里睡得着。我只能每隔一段时间跟他们发个信息,确保他们安全,然后让强妈把获救的情况第一时间发给我,我转发到选手群,让选手的朋友和家人安心。(因为他们两个不在选手群里,我也是比赛头一天被张小涛邀请进群,现在情况复杂,群主一时半会肯定没时间审核通过邀请)
等来的都是一个个都是不好的消息,我不敢往群里乱发,只能默默地掉眼泪;另一方面,自己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还抱着一丝希望,奇迹出现的希望。
3点多,强妈发来信息,M002号王金明获救,我立马把消息发到群里,后来又转发朋友圈,希望认识他的朋友可以把消息告诉家里人,同时祈祷更多的遇难选手可以获救。
然而......
“关军没了” 强妈说,“但是他没有伤,一身干干净净的,应该走的不痛苦。”
再次泪目......
这是关军的首百,在我印象中,他很少越野赛,没啥经验。所以赛前我们一直劝他千万不要拼,长距离越野赛真的和马拉松区别很大,除了跑,还有体能的分配,爬坡的节奏,下坡的技术,合理的补给等等,为此我还特意给关军准备了能量胶和能量棒,希望能助他一臂之力,顺利完成比赛。
比赛前一天上午,强妈、罗二哥、关军还去赛道玩,我因为脚底水泡没去,回来的时候强妈还打趣的说:“李老师你可以平衡了,这两个人下坡比你还烂。”,还给我看了他拍摄的视频为证。所以我们一直叮嘱关军千万不要拼,按自己的节奏来。出发前在游客服务中心遇到,关军问我,男子精英多不多,我说很多,一方面这是事实,另一方面,看出他首百的兴奋,关键时候泼泼冷水总是好的。没想到这次交流是我们的最后一次对话。
返程的路上我们都很自责,强妈说如果我们再快一点,或者关军再慢一点,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
5月23日上午,接到好几次组委会的电话,确认我的姓名,参赛号以及是否安全;同时公安,政府好几拨人敲门登记信息,并催促我们早一点离开。我说我的两个朋友正在参与救援还没回来,回来我们就走。
大概十点左右,强妈和罗二哥回来了,我们拿上行李带着沉重的心情准备返程。
5月23日晚上23:50,我们三人平安抵达绵阳。
这应该是我参与越野赛以来最危险,也是与死神最接近的一次,如果我再往上爬一点,或者再犹豫一下晚几分钟做出退赛决定,后果......
想想着实后怕不已。
我们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结果,但事情已经发生,就不得不面对和反思;只是这一次的教训,代价真的太大。
悲剧的发生往往并不是单方面的原因,希望有关部门能彻查具体原因和责任,给遇难者和公众一个交代!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愿逝者安息,愿生者警醒,敬畏生命,敬畏大自然,且活且珍惜!
最后我想呼吁一下:感谢那些找到我要给遇难跑者捐款的个人、跑团、基金等,真的很感谢你们!但是现在最伤心,最难过的是遇难跑者的家属;所以我们先暂且缓一缓,让逝者入土为安,让家属的情绪适当平复,让权威机构来调查、审核、处理!事发突然,各方面都很忙碌,我们可先在心里缅怀,告慰,后续再表达也不迟,谢谢你们!
特别说明
不喜勿喷!更不接受任何反驳!谢谢!
本文作者:姿势跑法教练李梦琳
穿旗袍完赛新加坡日落马拉松,被称为“跑马的旗袍妹纸”。长期疯狂于国内外各大马拉松、越野赛场,多次担任马拉松官方领跑员。疯狂熊猫学院跑步教练、姿势跑法认证教练,Lesmills认证教练,取得AHA急救证书。YY体育频道签约主播。
本文转载自公众号:姿势跑法教练李梦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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