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乾州蕞娃：贾平凹小说《暂坐》读书札记（~）

贾平凹小说《暂坐》读书札记

乾州蕞娃

辛丑年冬末，西安疫情形势严峻，省内各地不断出台政策，严格疫情防控措施，乾县也进入居家抗疫时期。

在没有单位值班和疫情包抓点值班任务的时候，就在家或看看书，或写一会儿毛笔字。看文学作品（小说、散文），也看一些文学评论。

不知道因什么原因想到了贾平凹的《暂坐》。手头没有纸质书，就在网上找了电纸书。因为是电子书，虽说是PDF格式的，也有不少错误，但总体而言，不影响阅读效果。

二百多页的小说，细细读来，也就是三两天的时间。掩卷长思，倒有一些不得不说的话，索性分类记录下来与大家分享。

（一）身似浮萍，恍惚间便迷失了自我

《暂坐》一书，书名源于何处，有何讲究？不得而知，也不需要做过多的猜测。那些猜测纯粹是自己的臆念，大多会误导了别人。

书中人物大多为女性，这些人大多没有前因，没有后果。不知道她们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她们要去哪里（其中部分交代了前因后果的，她们的发家史却大多令人所不齿）。这是不是本身就是一种暗示？让我想起文天祥的“身世浮沉雨打萍”，也想起了大诗人陈子昂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现代社会，生活节奏加快，人们便少了独处静坐的机会，便少了对自我的反思，便少了自我归属感。大多数人整日就那样按部就班，日复一日重复着昨天的故事。

当然，也有人说，随着农耕社会的解体，故乡只能存留在自己的记忆之中，永远也回不去了。这应该是一个实际而客观并且不容忽视的问题。当然，我们不能否认农业现代化对于社会进步的推动作用，但是社会的发展进步过程中应该如何处理创新与传承之间的关系，确实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受“学而优则仕”的传统观念和上世纪中国城乡两元化结构的影响，农村人的就业观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农村的精英分子纷纷鲤鱼跃龙门，逃离农村农业。留守农村的大多是和夏天义一样老实忠厚的庄稼人。他们是土生土长的农民，从一出生就有着割不断的情谊，所以敬重土地，坚守着自己的信仰，认为农民就应该好好在土地里耕作。他们艰苦劳作、耕作不辍，生活却并不富裕。

而那些抛家弃子，看起来终日生活在城市之中，享受着社会发展进步的文明成果的农民工（包括新生代农民工），也是满腹辛酸。白天的时候，他们说着蹩脚的普通话，衣裳光鲜、步履匆匆，好像真的成了城市的一份子。只有到了夜晚，看着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车水马龙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根还是在农村，自己只是这座城市的匆匆过客，这座城市虽然记录了他们的喜怒哀乐，却无人可以倾诉，自己独自一人舔舐着伤口，而故乡的热炕头也是不适合诉说这些话题的。也许，最好的结果就是来一次酣畅淋漓的酩酊大醉，让所有的悲伤慢慢风干。

（二）等待活佛，却忘记了自我救赎

书中有一个重要线索，就是活佛的到来。为了接待活佛，海若将二楼装修成了一间禅室，画了飞天的壁画，摆放明清时期的桌椅摆件，熏香，佛像，玉器，沉香，一应俱全。后来，希立水还专程到西京城里最好的酒店——香格里拉为活佛订了房间。但是直到故事结束，活佛并没有来。

为什么在海若的禅室要摆放了明清时期的桌椅摆件、画了来自于古老的西夏王朝地宫画的飞天壁画，这是不是说明现代社会人们因为对于工业社会焦虑的，所以渴望回归传统？！

暂坐茶庄的女人们，表面上看起来，她们经济独立，自由时尚，潇洒率性，有文艺范儿，只是谁又知道她们为了过上这种所谓的小资生活付出了多少。严念初、夏自花、辛起，甚至包括海若等人的故事就是最好的说明。

因为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斥着贪欲，所以口头上念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往往也会用“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来为自己释怀。

之所以有“西京十玉”，也是她们为了御寒而抱团取暖，实际上她们却发现，每个人都像一只刺猬，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甲或者刺在保护着自己、防范着别人。也就是因了这个原因，所以她们永远无法超脱，无法摆脱自己心中的魔障，无法找到真正的自我，只能永远迷失在千年古都的雾霾之中。

所以，活佛是永远都不会到来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救世主，我们只能自己来拯救自己。即使有佛，也是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心中有善念，胜过念弥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