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举办二婚婚礼的那一天,影帝前夫心脏病复发进了医院。我对着媒体微笑,说我和前夫是和平分手,他对我没什么不好的。
我举办二婚婚礼的那一天,影帝前夫心脏病复发进了医院。我对着媒体微笑,说我和前夫是和平分手,他对我没什么不好的。前夫闯入现场,夺过话筒,低声道:“我明明就对你很不好。”1我十八岁跟邵词安谈恋爱谈得轰轰烈烈,江言还在上小学。电视里播放着我和邵词安演的《沈园》,邵词安饰演的陆游在园壁题笔——山盟虽在,锦书难托。十岁的小学生江言在观后感里写:我会永远喜欢陈若光,不管她是不是在跟邵词安谈恋爱,会不会嫁人。二十二岁的时候,邵词安在庆功宴上下跪向我求婚,在所有人的欢呼声里,我嫁给了他。十四岁的初中生江言参加全省青少年歌手大会获得冠军,在被问及梦想的时候,小脸严肃,认真地答道:“我要娶陈若光!”紧接着他看到我和邵词安结婚的消息,泪洒当场,嗓子都快哭哑。二十七岁的时候,我在医院生下甜甜,邵词安在威尼斯,拿到最佳男演员奖,加冕影帝。他坦言,女儿的出生比影帝的桂冠更令他激动。但就在同一天,他被拍到和一个女星在酒店共同进入一个房间,很久都没出来。而同一个房间里,婆婆看都没看孙女一眼,小声嘀咕着:“怎么是个女儿!”病房的电视里放着邵词安获奖的那部电影,我听见婆婆在卫生间里给邵词安打电话:“我觉得那个小明星不错,你什么时候把她带回来给妈看看?”那一年,我离婚了。所有人都不理解,我为什么偏偏在他拿到影帝、孩子刚出生的那一年离婚,再忍几年,我会拿到更好的补偿。只有江言在那一天发了新歌,歌名简单粗暴,叫《离婚快乐》。然后就被邵词安的粉丝骂上了热搜。3准备二婚婚礼的时候,我妈说要不低调点,别大办了吧?江言的妈妈高着嗓门骂道:“凭什么?我儿子可是头婚,一辈子就这么一场婚礼!你一个当妈的,怎么还嫌弃闺女二婚?”我妈被她骂得低下了头,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我心中酸涩,婆婆却偷偷摸摸把我叫过去,递给我一个大金手镯,说:“其实我最喜欢你拍的《文绣》。”我笑着戴上了那个土里土气的金手镯,原以为婆婆不懂我,没想到婆婆最懂我。皇帝都能被离婚,邵词安她妈以为她儿子是皇帝吗?结婚那天,我才知道邵词安心脏病复发,进了医院。我恍惚了一瞬,看见江言正低头给我戴戒指,嘴巴撅的老高,好似他特别不乐意娶我。我翻了个白眼:“急什么啊?他又没死!”然后我粗暴地夺过江言的手指,把戒指扒拉上去。江言吃痛,小声地“呜”了一声,但没多久他就盯着婚戒看,表情美滋滋的。我都快记不起来我和邵词安结婚那天时,他有没有这么笑过了。记不起来拉倒,谁在乎他笑没笑啊?在众人或真心或假意的鼓掌声里,我爸妈抹着眼泪看着。过了一会儿,江言也哭了。他眼睛红红的,说:“天哪,十年了,我的梦想终于实现了。”我有点丢脸,对着摄影师小声地说:“别拍了,这段剪掉。”一转头,江言已经下台跟我爸妈抱头痛哭。甜甜扯扯我的婚纱:“妈妈,爸爸又哭了。”我:“快别说了!”4邵词安他妈,我的前婆婆在微博大放厥词,说我婚内出轨。证据是她不知道何时拿到的聊天记录。从二十二岁开始,江言每年都会给我发私信。每一年他都问我:“你可以跟我结婚吗?”那时我还把比我小八岁的他当做孩子,每次都耐心地回答他:“不行哦,我已经结婚了。”结婚第二年,邵词安登我账号发照片,看见这一条,哭笑不得,回他:“小屁孩还想追我老婆?”江言一看就知道是谁发的,气得回了一个“哼”和三行感叹号。他两年都没有再理我,第三年却又再问,第四年再问……我离婚那年,抱着只有几个月大的甜甜不知所措的时候,手机突然亮了。还是熟悉的一句话:“你现在离婚了!总算可以跟我结婚了吧?”我气愤地回他:“谁离婚了?我老公死了!”江言沉默许久,又发:“那你老公死了,可以跟我结婚了吗?”我冷笑一声:“你想得美!”放下手机,我走到浴室,洗了把脸,整理好我的头发,容光焕发地对女儿说:“你看,妈妈还是很漂亮的,依然有人喜欢我!”邵词安离婚后也是独身,但那些年轻的女演员就如飞蛾扑火一般围着他转,那个女明星被邵词安封杀后,特意给我打电话,恶毒地诅咒:“离婚后你看看还有谁要你!”把所有的价值寄托在有没有人要上面,还真可悲。我摁掉前夫打来的第二十八通电话,抱起甜甜说:“妈妈带你去看漂亮的小哥哥!”5十七个男模中,夹杂着一个混进来的江言。长了眼睛的人都能一眼看出来,他明显坐立难安,虽然一米八五,长相英俊,但就像一群狼里面混进来一个哈士奇,格格不入。江言看见我抱着甜甜进来,瞬间瞪大了眼睛,跳起来问:“陈若光,你怎么能带孩子来这种地方!”男模们叫我“美女”,叫甜甜“小美女”,熟练地接过甜甜给她喂奶换尿布,给我按摩递果汁。江言又急又气:“这些我也会!”于是我指着他:“那你给她换个尿布!”江言跟捧炸弹一样小心翼翼地捧起甜甜去卫生间了,甜甜在他脸上好奇地吐了口泡泡,江言一副被击中的模样,我真担心他一激动把甜甜摔了。半个小时后,他一脸怀疑人生地抱着孩子回来了。他坦言道:“查了半个小时,还是不会。”见我沉默,他急切地说:“但我可以学的,真的!”我说:“好吧。”见他马上变得灿烂起来的脸,我打断他:“你叫什么名字?我明天来还点你。”江言石化,用颤抖的声音问:“你、你什么意思?”“你以为你是上岗什么?”江言试探性地问:“男朋友?”“是男保姆啊!”6有这群保姆,极大地减轻了我带孩子的压力。但我频繁接触帅气男模的事情也上了新闻,这一天江言陪着我逛街,被邵词安堵了个正着。他看起来已经有大半月没睡好了,那张被称之为国宝的俊脸已经憔悴,邵词安眉眼沉沉,压迫感十足地质问我:“他是谁?”江言刚想说“男保姆”,我立刻接话:“男朋友!”江言笑出一个鼻涕泡。邵词安嫌弃地说:“你的品味已经这样了吗?”我有种带着柯基出门却偶遇杜宾的错觉。但是话是自己放出去的,再丢脸也要强撑住,我一仰头:“我可是你前妻啊,品味能有多好?”一句话,把我们三个人都骂进去了。邵词安一怔,怅然若失,凝望着我轻声道:“若光,那天不是你想的那样。”江言挺身而出:“你婚内出轨已经全国皆知,别想再赖账!”我捂住他的嘴把他拖后面,也平静地答道:“我知道,那天你高兴,喝了很多酒,她借着扶你的机会进了你房间,你发现不对,自己进了卫生间反锁门。”这些都是经纪人告诉我的,我也信他。“但是纪雅呢?”他蓦然不语。“你们全家都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一个高中没读完就辍学的小太妹,根本不在乎我已经通过考试考上大学。你妈觉得我没给你们家生个儿子,遗憾你为什么没跟你师妹纪雅结婚,这些我都知道。”“若光,我和纪雅真的没有什么……”我问他:“邵词安,你敢问心无愧地说,你就一点都没有对她动过心吗?”邵词安不敢。7纪雅是邵词安同一个学校的师妹,还是恩师的女儿。她长得又乖又甜,顶着邵词安师妹的名头出道,一出道就是国民闺女,当过主持人,演过电影,演艺圈之路走得一帆风顺。邵词安敢说他和纪雅没什么,那就是真的没出轨。但精神出轨呢?同为演员,邵词安演过商业片,场场观众爆满,片酬每年都翻倍,后来他厌倦了,说想做真正有意义的事情,于是去演文艺片,各种奖杯一座座地往家里拿,我自愧不如。而我陈若光,家境贫寒,一边读书一边打工,到最后甚至辍学一头扎进娱乐圈,赚到了这辈子都用不完的钱,拼命用后天的学习去浇灌贫瘠的精神土壤。初时我看不懂邵词安拍的电影,在首映礼的那天,脱口而出:“太可惜了,男主怎么就放弃了这么好的工作呢?”纪雅不赞同地说:“师嫂,这部片的主题就是追求自由,我们不能让高贵的灵魂迷失在庸俗的金钱中。”在场的艺术家们为她这句话鼓掌,邵词安虽然没有出声赞同,但我看见了他眼里的欣赏。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摸摸我的头:“若光说的也没错,钱是很重要的。”只是对我而言很重要罢了,无论是对于出身簪缨世家的邵词安还是出身书香世家的纪雅,金钱都是庸俗之物。我自知失言,于是慢慢地就少说了。虽然我不懂他,但我会每天用细布精心擦干净他的每一座奖杯。
我举办二婚婚礼的那一天,影帝前夫心脏病复发进了医院。
我对着媒体微笑,说我和前夫是和平分手,他对我没什么不好的。
前夫闯入现场,夺过话筒,低声道:“我明明就对你很不好。”
我十八岁跟邵词安谈恋爱谈得轰轰烈烈,江言还在上小学。
电视里播放着我和邵词安演的《沈园》,邵词安饰演的陆游在园壁题笔——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十岁的小学生江言在观后感里写:我会永远喜欢陈若光,不管她是不是在跟邵词安谈恋爱,会不会嫁人。
二十二岁的时候,邵词安在庆功宴上下跪向我求婚,在所有人的欢呼声里,我嫁给了他。
十四岁的初中生江言参加全省青少年歌手大会获得冠军,在被问及梦想的时候,小脸严肃,认真地答道:“我要娶陈若光!”
紧接着他看到我和邵词安结婚的消息,泪洒当场,嗓子都快哭哑。
二十七岁的时候,我在医院生下甜甜,邵词安在威尼斯,拿到最佳男演员奖,加冕影帝。
他坦言,女儿的出生比影帝的桂冠更令他激动。
但就在同一天,他被拍到和一个女星在酒店共同进入一个房间,很久都没出来。
而同一个房间里,婆婆看都没看孙女一眼,小声嘀咕着:“怎么是个女儿!”
那一年,我离婚了。
所有人都不理解,我为什么偏偏在他拿到影帝、孩子刚出生的那一年离婚,再忍几年,我会拿到更好的补偿。
只有江言在那一天发了新歌,歌名简单粗暴,叫《离婚快乐》。
准备二婚婚礼的时候,我妈说要不低调点,别大办了吧?
江言的妈妈高着嗓门骂道:“凭什么?我儿子可是头婚,一辈子就这么一场婚礼!你一个当妈的,怎么还嫌弃闺女二婚?”
我妈被她骂得低下了头,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
我心中酸涩,婆婆却偷偷摸摸把我叫过去,递给我一个大金手镯,说:“其实我最喜欢你拍的《文绣》。”
我笑着戴上了那个土里土气的金手镯,原以为婆婆不懂我,没想到婆婆最懂我。
皇帝都能被离婚,邵词安她妈以为她儿子是皇帝吗?
结婚那天,我才知道邵词安心脏病复发,进了医院。
我恍惚了一瞬,看见江言正低头给我戴戒指,嘴巴撅的老高,好似他特别不乐意娶我。
我翻了个白眼:“急什么啊?他又没死!”
然后我粗暴地夺过江言的手指,把戒指扒拉上去。
江言吃痛,小声地“呜”了一声,但没多久他就盯着婚戒看,表情美滋滋的。
我都快记不起来我和邵词安结婚那天时,他有没有这么笑过了。
记不起来拉倒,谁在乎他笑没笑啊?
在众人或真心或假意的鼓掌声里,我爸妈抹着眼泪看着。
过了一会儿,江言也哭了。
他眼睛红红的,说:“天哪,十年了,我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我有点丢脸,对着摄影师小声地说:“别拍了,这段剪掉。”
一转头,江言已经下台跟我爸妈抱头痛哭。
甜甜扯扯我的婚纱:“妈妈,爸爸又哭了。”
我:“快别说了!”
邵词安他妈,我的前婆婆在微博大放厥词,说我婚内出轨。
证据是她不知道何时拿到的聊天记录。
从二十二岁开始,江言每年都会给我发私信。
每一年他都问我:“你可以跟我结婚吗?”
那时我还把比我小八岁的他当做孩子,每次都耐心地回答他:“不行哦,我已经结婚了。”
结婚第二年,邵词安登我账号发照片,看见这一条,哭笑不得,回他:“小屁孩还想追我老婆?”
江言一看就知道是谁发的,气得回了一个“哼”和三行感叹号。
他两年都没有再理我,第三年却又再问,第四年再问……
我离婚那年,抱着只有几个月大的甜甜不知所措的时候,手机突然亮了。
还是熟悉的一句话:“你现在离婚了!总算可以跟我结婚了吧?”
我气愤地回他:“谁离婚了?我老公死了!”
江言沉默许久,又发:“那你老公死了,可以跟我结婚了吗?”
我冷笑一声:“你想得美!”
放下手机,我走到浴室,洗了把脸,整理好我的头发,容光焕发地对女儿说:“你看,妈妈还是很漂亮的,依然有人喜欢我!”
把所有的价值寄托在有没有人要上面,还真可悲。
十七个男模中,夹杂着一个混进来的江言。
长了眼睛的人都能一眼看出来,他明显坐立难安,虽然一米八五,长相英俊,但就像一群狼里面混进来一个哈士奇,格格不入。
江言看见我抱着甜甜进来,瞬间瞪大了眼睛,跳起来问:“陈若光,你怎么能带孩子来这种地方!”
男模们叫我“美女”,叫甜甜“小美女”,熟练地接过甜甜给她喂奶换尿布,给我按摩递果汁。
江言又急又气:“这些我也会!”
于是我指着他:“那你给她换个尿布!”
江言跟捧炸弹一样小心翼翼地捧起甜甜去卫生间了,甜甜在他脸上好奇地吐了口泡泡,江言一副被击中的模样,我真担心他一激动把甜甜摔了。
半个小时后,他一脸怀疑人生地抱着孩子回来了。
他坦言道:“查了半个小时,还是不会。”
见我沉默,他急切地说:“但我可以学的,真的!”
我说:“好吧。”
见他马上变得灿烂起来的脸,我打断他:“你叫什么名字?我明天来还点你。”
江言石化,用颤抖的声音问:“你、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你是上岗什么?”
江言试探性地问:“男朋友?”
“是男保姆啊!”
有这群保姆,极大地减轻了我带孩子的压力。
但我频繁接触帅气男模的事情也上了新闻,这一天江言陪着我逛街,被邵词安堵了个正着。
他看起来已经有大半月没睡好了,那张被称之为国宝的俊脸已经憔悴,邵词安眉眼沉沉,压迫感十足地质问我:“他是谁?”
江言刚想说“男保姆”,我立刻接话:“男朋友!”
江言笑出一个鼻涕泡。
邵词安嫌弃地说:“你的品味已经这样了吗?”
我有种带着柯基出门却偶遇杜宾的错觉。
但是话是自己放出去的,再丢脸也要强撑住,我一仰头:“我可是你前妻啊,品味能有多好?”
一句话,把我们三个人都骂进去了。
邵词安一怔,怅然若失,凝望着我轻声道:“若光,那天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言挺身而出:“你婚内出轨已经全国皆知,别想再赖账!”
我捂住他的嘴把他拖后面,也平静地答道:“我知道,那天你高兴,喝了很多酒,她借着扶你的机会进了你房间,你发现不对,自己进了卫生间反锁门。”
这些都是经纪人告诉我的,我也信他。
“但是纪雅呢?”
他蓦然不语。
“你们全家都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一个高中没读完就辍学的小太妹,根本不在乎我已经通过考试考上大学。你妈觉得我没给你们家生个儿子,遗憾你为什么没跟你师妹纪雅结婚,这些我都知道。”
“若光,我和纪雅真的没有什么……”
我问他:“邵词安,你敢问心无愧地说,你就一点都没有对她动过心吗?”
邵词安不敢。
纪雅是邵词安同一个学校的师妹,还是恩师的女儿。
她长得又乖又甜,顶着邵词安师妹的名头出道,一出道就是国民闺女,当过主持人,演过电影,演艺圈之路走得一帆风顺。
邵词安敢说他和纪雅没什么,那就是真的没出轨。
但精神出轨呢?
同为演员,邵词安演过商业片,场场观众爆满,片酬每年都翻倍,后来他厌倦了,说想做真正有意义的事情,于是去演文艺片,各种奖杯一座座地往家里拿,我自愧不如。
而我陈若光,家境贫寒,一边读书一边打工,到最后甚至辍学一头扎进娱乐圈,赚到了这辈子都用不完的钱,拼命用后天的学习去浇灌贫瘠的精神土壤。
初时我看不懂邵词安拍的电影,在首映礼的那天,脱口而出:“太可惜了,男主怎么就放弃了这么好的工作呢?”
纪雅不赞同地说:“师嫂,这部片的主题就是追求自由,我们不能让高贵的灵魂迷失在庸俗的金钱中。”
在场的艺术家们为她这句话鼓掌,邵词安虽然没有出声赞同,但我看见了他眼里的欣赏。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摸摸我的头:“若光说的也没错,钱是很重要的。”
只是对我而言很重要罢了,无论是对于出身簪缨世家的邵词安还是出身书香世家的纪雅,金钱都是庸俗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