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妹妹去挑衣服，她突然冒出一句。“你这个人吧，说实在的，真有点上不了台面。”那时候，我正拿着两件外套，犹豫哪件更适合她。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她就接着往下说。“虽说家里啥都靠你张罗，可你跟表姐比，差得不是一点半点。”“说白了，你干的活就跟家政阿姨差不多。”这话听着轻飘飘的，可砸在我心上，像一记闷棍。妈妈就站在旁边，没吭声，也没拦她。“你对我是挺大方，我要啥你都买，可跟你一起出门，总觉得丢人。
陪妹妹去挑衣服，她突然冒出一句。“你这个人吧，说实在的，真有点上不了台面。”那时候，我正拿着两件外套，犹豫哪件更适合她。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她就接着往下说。“虽说家里啥都靠你张罗，可你跟表姐比，差得不是一点半点。”“说白了，你干的活就跟家政阿姨差不多。”这话听着轻飘飘的，可砸在我心上，像一记闷棍。妈妈就站在旁边，没吭声，也没拦她。“你对我是挺大方，我要啥你都买，可跟你一起出门，总觉得丢人。不像表姐，跟她一块儿，别人都高看一眼。”我一下子明白了。她是替表姐打抱不平呢，因为我前几天骂了表姐穿我刚买的衣服。那一秒，我突然觉得，真够没劲的。于是，我干了件挺痛快的事。当天晚上，我就收拾东西，搬走了。全家人坐在客厅，电视开着，没人站起来劝一句。“就因为她说了几句话，你就走？”“嗯，就因为这几句话。”1爸爸坐在沙发中间，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盯着电视里的新闻播报。妹妹低着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来滑去，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妈妈皱着眉头看我，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你又在闹哪一出？你表姐是你亲戚，不是外人。她穿你件衣服怎么了？至于这么生气吗？动不动就说要离家出走，能不能成熟点？”她坐在那儿，话一句接一句，全是冲我来的。其实事情也没多大事。爸爸公司年会，说要全家一起去参加。可他们偏偏把表姐也带来了。更离谱的是，表姐直接穿走了我刚买的新衣服。那衣服我明明好好收在柜子里，怎么就成了她的战利品？我就说了两句不满，结果他们倒好，一直揪着不放。“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表姐站在那儿，手里拎着包。刚才还冷冰冰的一屋子人，马上堆起笑脸。“语棠来啦！不是让大姨夫去接你嘛，这么热的天，你自己跑来多辛苦。”妹妹立马跳起来，抢着去接她手里的东西。我看着他们围着苏语棠说说笑笑，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亲女儿。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清沅，我们要去看演唱会，大姨说你不参加，就没给你买票。”她犹豫地看着我，语气有点迟疑。可话音刚落，周砚就挡在她面前。“姐，别理她。她这种老土懂什么演唱会，留在家洗碗做饭最合适。”老土？我愣住了。这是我从小宠到大的妹妹，竟然当着全家的面这么羞辱我。手里的行李箱差点拿不稳。我转向爸妈，声音发抖。“周砚这么说我，你们就这样看着不管吗？”妈妈叹了口气，走过来摸了摸我的脸。那熟悉的触碰让我心头一热。如果她能站在我这边一次……如果……可她的下一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我心里。“别折腾了。”“你哪一点比得上语棠？人家懂事体贴，你妹妹喜欢她很正常。”“我总不能逼她说假话吧？”还是那副温柔的样子，说的话却冷得刺骨。心口疼得像被撕开。我受够了这种comparison。发疯似的，我抓起手边的东西就砸。我攒钱买的电视、冰箱、天花板上的灯……全都摔得粉碎。最后，爸爸冲上来，一巴掌甩在我脸上。我摔倒在地，耳朵嗡嗡响。“够了！真是个神经病！我真后悔生了你！”“这是我家，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奇怪的是，那一瞬间，我的心反而安静了下来。轻松得像卸下了千斤重担。也许，我早就盼着这句话了。盼着彻底撕开这层虚伪的亲情，一拍两散。2我摇晃着站起来，苏语棠已经被妈妈和妹妹拉到一边去了。他们脸上全都是嫌弃。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我拉着箱子准备离开。“等一下！”身后传来急匆匆的声音。妈妈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你到底在耍什么性子？”“你爸辛辛苦苦打拼这么多年才爬到上面，不带语棠去，难道带你这个没个正经工作的？”“没提前告诉你，是因为太忙，是妈疏忽了，妈对不起你，行了吧？妈跟你认错了。”“下回，下回一定带你。”苏语棠也走过来，语气软软地说：“大姨夫那是气头上的话，清沅，你别往心里去。”“他让我去，是因为我见过些世面，不会出丑。”“你是他亲闺女，没人跟你争地位。”“你跟大姨夫道个歉，这事就翻篇了。”所有人都盯着我。都在等我低头。“算了。”“我走，才最痛快。”小姨走后，妈妈就把苏语棠接来家里住。起初，爸妈对我俩还算公平。可后来，苏语棠成绩越来越好，光环越闪越亮，天平就歪了。他们总拿我和苏语棠比，结果我的名字越来越轻。我是他们的孩子，我不甘心，只能拼命争。可小孩子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哭，只能闹。结果他们更烦我，说我小气、不懂事，甚至怀疑我血缘有问题，硬带我去验了DNA。连我从小抱到大的妹妹也说，我不配当姐姐。说我像个外人，像来干活的。后来他们说起“女儿”，嘴里只有苏语棠。因为她让他们脸上有光。我在家像空气，苏语棠才是心头宝。为了换几句肯定，我放弃外头的机会，在本地找了份工作，天天回来做饭、跑腿、照看家里。可我换来什么了？我真的撑不住了。到此为止吧。3我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递给苏语棠。“爸的身体得定期检查，记得每月带他去医院一次。”“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我都写在这本子上了。”“他们把你当亲闺女，这些琐事也该你操心，我算个外人，就不多管了。”我看得清楚，她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可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心里突然没了劲儿。“说真的，你演得并不高明。嘴上总说不会取代我，可每回行动都在取代。”“真打算走的人，不会一直解释，只会直接离开。”我忽然想起来什么，转身进屋，抱出三个包装好的礼盒。先打开第一个。是只金手镯。我轻轻套在自己手腕上。有点松，毕竟是按妈妈的尺寸买的。回头拿去改一改样式。第二个，是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周砚眼睛都亮了，下意识伸手就来拿。“这不就是买给我的？给我吧。”我侧身躲开。“现在我和你没关系了，想要，找你姐姐要去。”她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没吭声。爸爸那份，是个按摩仪。我直接拿在手里没松。大伙儿都愣了，没想到我一点情面都不留，还是执意要走。妈妈死死拽着我不让出门，爸爸坐在那儿一声不吭。苏语棠左看看右看看，忽然掏出手机，当着我的面点了几下。几乎是同时，爸妈和妹妹的手机全都响了。他们低头看手机，脸上的神情变了，原本紧张的气氛竟一下子缓和下来。她一发消息，三个人的手机就同时响。这哪是巧合。他们早就建了群，在我眼皮底下悄悄聊天。我知道这事很久了。他们四个人有个专属微信群。多可笑啊。我是他们亲生女儿，却被踢在门外。以前我也闹过。我的要求也不过分——把我拉进群里。结果呢？他们全家人出门旅游一个月，把我所有联系方式拉黑，就我一个人被关在家里。那会儿是暑假，我没钱没手机，找人帮忙打电话，只要一提是我，他们立刻挂断，再也打不通。等他们玩够了回来，我已经连续吃了半个月的清水煮面，脸色白得跟纸一样。他们不问我这一个月怎么过的，只问我“知不知道错”。从那以后，我再没提过进群的事。妹妹一边笑一边回消息，还不时抬头瞟我一眼。以前每次他们私聊，哪怕我完全不知道内容，都会硬凑上去说话，或者阴阳怪气地讽刺两句。可今天，我异常平静。看我拖着行李还是要走。她瞥了眼手机，一脸不耐烦地走过来。“行了行了，我不该说你是乡下人。”“对不起行了吧？”“现在轮到你给爸道歉了。”我静静地看着她。“周砚，你真是忘恩负义。”
陪妹妹去挑衣服，她突然冒出一句。
“你这个人吧，说实在的，真有点上不了台面。”
那时候，我正拿着两件外套，犹豫哪件更适合她。
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她就接着往下说。
“虽说家里啥都靠你张罗，可你跟表姐比，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说白了，你干的活就跟家政阿姨差不多。”
这话听着轻飘飘的，可砸在我心上，像一记闷棍。
妈妈就站在旁边，没吭声，也没拦她。
“你对我是挺大方，我要啥你都买，可跟你一起出门，总觉得丢人。不像表姐，跟她一块儿，别人都高看一眼。”
我一下子明白了。
她是替表姐打抱不平呢，因为我前几天骂了表姐穿我刚买的衣服。
那一秒，我突然觉得，真够没劲的。
于是，我干了件挺痛快的事。
当天晚上，我就收拾东西，搬走了。
全家人坐在客厅，电视开着，没人站起来劝一句。
“就因为她说了几句话，你就走？”
“嗯，就因为这几句话。”
爸爸坐在沙发中间，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盯着电视里的新闻播报。
妹妹低着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来滑去，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妈妈皱着眉头看我，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你又在闹哪一出？你表姐是你亲戚，不是外人。她穿你件衣服怎么了？至于这么生气吗？动不动就说要离家出走，能不能成熟点？”
她坐在那儿，话一句接一句，全是冲我来的。
其实事情也没多大事。爸爸公司年会，说要全家一起去参加。
可他们偏偏把表姐也带来了。
更离谱的是，表姐直接穿走了我刚买的新衣服。
那衣服我明明好好收在柜子里，怎么就成了她的战利品？
我就说了两句不满，结果他们倒好，一直揪着不放。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表姐站在那儿，手里拎着包。
刚才还冷冰冰的一屋子人，马上堆起笑脸。
“语棠来啦！不是让大姨夫去接你嘛，这么热的天，你自己跑来多辛苦。”
妹妹立马跳起来，抢着去接她手里的东西。
我看着他们围着苏语棠说说笑笑，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亲女儿。
胸口闷得喘不过气。
“清沅，我们要去看演唱会，大姨说你不参加，就没给你买票。”
她犹豫地看着我，语气有点迟疑。
可话音刚落，周砚就挡在她面前。
“姐，别理她。她这种老土懂什么演唱会，留在家洗碗做饭最合适。”
老土？
我愣住了。这是我从小宠到大的妹妹，竟然当着全家的面这么羞辱我。
手里的行李箱差点拿不稳。
我转向爸妈，声音发抖。
“周砚这么说我，你们就这样看着不管吗？”
妈妈叹了口气，走过来摸了摸我的脸。
那熟悉的触碰让我心头一热。
如果她能站在我这边一次……如果……
可她的下一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我心里。
“别折腾了。”
“你哪一点比得上语棠？人家懂事体贴，你妹妹喜欢她很正常。”
“我总不能逼她说假话吧？”
还是那副温柔的样子，说的话却冷得刺骨。
心口疼得像被撕开。
我受够了这种
comparison。
发疯似的，我抓起手边的东西就砸。
我攒钱买的电视、冰箱、天花板上的灯……
全都摔得粉碎。
最后，爸爸冲上来，一巴掌甩在我脸上。
我摔倒在地，耳朵嗡嗡响。
“够了！真是个神经病！我真后悔生了你！”
“这是我家，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奇怪的是，那一瞬间，我的心反而安静了下来。
轻松得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也许，
我早就盼着这句话了。
盼着彻底撕开这层虚伪的亲情，一拍两散。
我摇晃着站起来，苏语棠已经被妈妈和妹妹拉到一边去了。
他们脸上全都是嫌弃。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
我拉着箱子准备离开。
“等一下！”
身后传来急匆匆的声音。
妈妈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你到底在耍什么性子？”
“你爸辛辛苦苦打拼这么多年才爬到上面，不带语棠去，难道带你这个没个正经工作的？”
“没提前告诉你，是因为太忙，是妈疏忽了，妈对不起你，行了吧？妈跟你认错了。”
“下回，下回一定带你。”
苏语棠也走过来，语气软软地说：
“大姨夫那是气头上的话，清沅，你别往心里去。”
“他让我去，是因为我见过些世面，不会出丑。”
“你是他亲闺女，没人跟你争地位。”
“你跟大姨夫道个歉，这事就翻篇了。”
所有人都盯着我。
都在等我低头。
“算了。”
“我走，才最痛快。”
小姨走后，妈妈就把苏语棠接来家里住。
起初，爸妈对我俩还算公平。
可后来，苏语棠成绩越来越好，光环越闪越亮，天平就歪了。
他们总拿我和苏语棠比，结果我的名字越来越轻。
我是他们的孩子，我不甘心，只能拼命争。
可小孩子能有什么办法？
只能哭，只能闹。
结果他们更烦我，说我小气、不懂事，甚至怀疑我血缘有问题，硬带我去验了DNA。
连我从小抱到大的妹妹也说，我不配当姐姐。
说我像个外人，像来干活的。
后来他们说起“女儿”，嘴里只有苏语棠。
因为她让他们脸上有光。
我在家像空气，苏语棠才是心头宝。
为了换几句肯定，我放弃外头的机会，在本地找了份工作，天天回来做饭、跑腿、照看家里。
可我换来什么了？
我真的撑不住了。
到此为止吧。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递给苏语棠。
“爸的身体得定期检查，记得每月带他去医院一次。”
“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我都写在这本子上了。”
“他们把你当亲闺女，这些琐事也该你操心，我算个外人，就不多管了。”
我看得清楚，她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可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心里突然没了劲儿。
“说真的，你演得并不高明。嘴上总说不会取代我，可每回行动都在取代。”
“真打算走的人，不会一直解释，只会直接离开。”
我忽然想起来什么，转身进屋，抱出三个包装好的礼盒。
先打开第一个。
是只金手镯。
我轻轻套在自己手腕上。
有点松，毕竟是按妈妈的尺寸买的。
回头拿去改一改样式。
第二个，是最新款的苹果手机。
周砚眼睛都亮了，下意识伸手就来拿。
“这不就是买给我的？给我吧。”
我侧身躲开。
“现在我和你没关系了，想要，找你姐姐要去。”
她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没吭声。
爸爸那份，是个按摩仪。
我直接拿在手里没松。
大伙儿都愣了，没想到我一点情面都不留，还是执意要走。
妈妈死死拽着我不让出门，爸爸坐在那儿一声不吭。
苏语棠左看看右看看，忽然掏出手机，当着我的面点了几下。
几乎是同时，爸妈和妹妹的手机全都响了。
他们低头看手机，脸上的神情变了，原本紧张的气氛竟一下子缓和下来。
她一发消息，三个人的手机就同时响。
这哪是巧合。
他们早就建了群，在我眼皮底下悄悄聊天。
多可笑啊。
我是他们亲生女儿，却被踢在门外。
以前我也闹过。
我的要求也不过分——把我拉进群里。
结果呢？他们全家人出门旅游一个月，把我所有联系方式拉黑，就我一个人被关在家里。
等他们玩够了回来，我已经连续吃了半个月的清水煮面，脸色白得跟纸一样。
他们不问我这一个月怎么过的，只问我“知不知道错”。
从那以后，我再没提过进群的事。
妹妹一边笑一边回消息，还不时抬头瞟我一眼。
以前每次他们私聊，哪怕我完全不知道内容，都会硬凑上去说话，或者阴阳怪气地讽刺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