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考铃声打响后,黄维庆就命令道:“快进考场。”羽灏看了一下手中的准考证,上面写着自己要进的考场是3栋5层510室。他花了十分钟找到了3栋,又花了二十分钟爬到5层,又用五分钟摸进了510室。
“站住!干什么的!”气喘吁吁的羽灏刚进教室就挨了一声硬喝,他赶紧把握得皱巴巴的准考证举到监考老师面前。他的座位是末排的中间,坐定之后,稍稍定了定神,才发现周围的气氛紧张异常,作文尖子们一个个埋头挥笔,大有当年科举取士的意蕴。羽灏仰头看了一下前面的黑板,上面赫然写着此次大赛的作文题目《我的未来》除诗歌,剧本,戏曲外,文体不限,千字左右。
他刚刚有了一点头绪,正准备落笔之时,刚才喝斥他的那位瘦得像刚被欧洲吸血鬼咬过一次的男监考老师在他旁边转悠了起来,把羽灏弄得极不自在,毕竟是文才过人,又历经考场多次,经验丰富。同时具备厚重的文学素养,开头第一句刚刚写完,立时文思泉涌,无数个精彩句子在脑海中滚扬,随意拈来,加之非凡的想象力,奋笔疾书,一气呵成。“老师,我交卷。”羽灏此言一出,立刻把那些正在忙着打稿和抓耳挠腮的作文尖子们给镇呆了,要知道离集体收卷还有一个小时。
瘦老师接过他的卷子,瞥了一眼上面的名字道:“原来你就是罗羽灏。”羽灏顿时心中一阵激动无法抑制,暗奇自己何时已经名扬天下了。同时期待着瘦老师再讲两句称赞的话来。“你可以走了,不要乱跑。”瘦老师幽幽道。羽灏失望无比,便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走出了考场。且说罗羽灏大哼着张雨生的歌:“我知道,我的未来不是梦,我认真地过每一分钟。。。”跑下楼去,在校园的一角正碰见大口抽烟,大口咳嗽的黄维庆,老黄又抬起手腕看了看他那块破表道:“我就知道你沉不住气。”“上官路云还没出来吗?”羽灏一口道出了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没有看到。”老黄扔掉烟头儿。”“这小子,挺能憋尿的。”羽灏笑道。
“你就是因为想上厕所才出来的?”老黄道。“那倒不是,本来就把作文搞定了。”羽灏道。
羽灏忽然想起自己忘了在卷子上写指导老师的名字了。而这个指导老师自然是黄维庆。尽管他很烦写作文时提及指导老师,况且他根本不需要什么指导老师。但没写上,无异是毁灭了黄维庆借自己学生出名的机会。
管他呢,交了就算了,他压根儿就没指导过我。羽灏心里这样想着也就觉得没什么事儿了。
交卷铃敲响一会儿,上官路云才慢吞吞地从楼道里钻出来,是和两个女生说笑着出来的,这个镜头让傻等的羽灏眼都看直了,他心里正寻思着上官路云是用什么迷魂大法在短短几十分钟内便和外校的美眉混熟了。上官路云老远就冲羽灏扬手。羽灏迈开大步过去,目的是想顺便认识一下那两个女生,还没等羽灏过来,路云就让她们先走了。羽灏心里暗暗发恨。
中午,黄维庆领着他们去市区转了转,迷路数次。最后七拐八拐转到一个小巷里在露天摊位每人吃了碗菜汤面,饭钱各掏腰包,然后一个个抹着嘴打道回府。
一个多月以后,作文竞赛的结果仍然没有通知过来,羽灏有点沉不住气了。他真怕自己连个优秀奖也不挂边儿,那就糗大了。
天气一天凉似一天。
羽灏的心也一天凉过一天。
眼见高考一日一日逼近,少得可怜的数学分数犹如尖刀一下一下地刺痛他的自尊心,值得令他吃惊和高兴的是他的数学成绩可以保持在及格的水平了。顿感努力没有白费。有时候,他就想去揪住上官路云的衣领子问他为什么数学学习成绩那么好,可他始终没有那么做,因为他十分清楚,人的脑子在一定程上是有一定区别的,就像有人可以当上总统或总理。有人却只能弄个村支书或治保主任干干,这就是人与人之间脑质的区别。
不久,消息传来,大宏初中的作文获了大奖,但空间是谁获了什么奖,并不具体知道,所以校园没有多大的沸腾。
这节至关重要的语文课上课铃刚刚打响,罗羽灏紧张得不可自已。紧接着铃响过来的是满面春风的黄维庆。
“告诉同学们一个好消息,我校的作文竞赛成绩有了空前的绝佳程度。本班罗羽灏同学在本届赛事中荣获市特等奖,真是可喜可贺呀,学校方面自有奖赏,明天马校长会在全校学生面前亲自颁发奖品,以示鼓励。”全班学生一起把目光投向羽灏,那闪烁着的目光里,包含着种种感情,有恨意,有羡慕,有赞扬,有祝贺,但更多的是妒忌。
“罗羽灏同学,你怎么不高兴呢?”黄维庆看着不动声色的羽灏嚷道。程应威正替羽灏高兴着,一看羽灏板着脸,尴尬的笑也硬在脸上道:“对呀,你丫怎么不高兴呢?”罗羽灏其实心里得意洋洋,表面上则慢条斯理地开口道:“这没什么了不起的,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但他还是忍不住又问黄维庆道:“请问黄老师,本校有几名特等奖?”
老黄露出两排黄板牙笑道:“全市也只有一位。”
“我忘记写指导老师的名字了。”羽灏道。老黄的笑一下子僵住,缓缓道:“那个,没关系,没关系。”
闻听此言,羽灏长出一口气,用尽了力气才按住心底的阵阵激动。然后满眼柔情地望了薛香男一眼。大班花却正忙着化妆,无暇回应他那一汪秋波。
上官路云在教室里坐着,极力思考着什么,也许自小极为好胜的他这次作文获个一等奖是对自尊心的一种刺伤,说到底他还是优秀的。作文败给别人可能会很丢人,而败给罗羽灏则不然。
在颁奖大会上,马校长把获奖证书和奖品递到罗羽灏手中的那一刻,台下掌声雷动,惊飞麻雀。罗羽灏也在一瞬间清透品了一下子成功的味道。接下来马校长发表演讲:“我们大宏高中也是藏龙卧虎之地,这个。。。”
会罢,马校长叫羽灏到办公室,办公室的校长同志笑容灿烂,面色红润,又是倒茶,又是让座,颇为客气,羽灏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羽灏啊,我可是说话算数,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办到,以后,你可以进行选择性学习。”
羽灏忙道:“不,不,马校长,我现在想学好数学全面发展。因为我很想读大学,哪怕是三本。”马校长于是很高兴道:“不愧是大宏学子,有志气,有出息,将来必成大事。”从此数理化老师每晚下自习宣布的进办公室补习的名单中多了罗羽灏一个。
他在数学课堂上也不再写诗,画画,睡觉了。一个劲儿地竖起耳朵听讲,这样几个礼拜下来, 这门功课与他不共戴天的任课老师对其印象也渐渐好了许多。本学期期终大考,羽灏考居全班第三十名,数学超及格线8分。虽然不是高分,较之以往却是大大的进步。羽灏本人自然喜不自胜,好在得意得没有忘了形,在全校放寒假回家的路上,默默地走了回去,没有笑着裸奔回去。
春节临近,罗家正准备关了铺面欢庆节日,帮忙的小伙计石明也要回家过年,羽灏到家的时候,罗父正在和石明清帐,约摸有十来分钟,石明眉开眼笑地数着一叠崭新的票子,碰见羽灏背着一个大书包站在院中,只低头笑了一笑便匆忙离去。羽灏扭头望他远去的背景笑骂一句:“妈的,见利忘义的家伙。”罗父瞥见儿子放假回来,忙询问其成绩之事,罗母一边从屋里走出来接过羽灏的书包,一边奚落罗父道:“你也太不像话了。儿子刚回来,连坐都没坐一下,就问考试成绩,教育也不是这个方法。”
罗父把眼一瞪大声道:“你个婆娘懂个什么,老子花钱供他一年,到头儿来不问成绩,我图个什么,让他去养个子呀!”羽灏不想再听,一皱眉头,伸手从裤袋里抽出来年终成绩单交给老爸,罗父眯眼瞧了一阵,转怒为笑,这笑是羽灏长这么大难得看见几次的,连他作文获奖时,罗父都没这么笑过。
程应威在班里倒数第五,回到家里肯定不比羽灏怎么好过,连电视机都没敢开,躲在房间里呼呼拉拉乱翻课本,到吃饭的时候也没敢去吃,程父硬不来叫,后来应威饿得实在熬不住,猛虎扑食一般扑到厨房吞了八个包子,又噘着嘴回房睡觉去了。
羽灏在第二天吃饱喝足之后,到房间制定了一套寒假学习计划,把假期每一天都安排得满满的,鼓足了斗劲。决定奋起直追,彻底把成绩搞上去,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为了自己的前程,他也只有刻苦发奋,以图大业了。
最让羽灏不可思议,料想不到,大吃一惊的是大班花薛香男打到他家里一个电话,约他到学校门口见面,这下可把羽灏高兴坏了,翻箱倒柜地找出了自己所有的衣服,挑了半天终于挑到了一件满意的。匆匆换好又梳了半天头发,喷了满身香水,哼着刘德华的《忘情水》跑了出去,走了老远,才想起还没吃早饭。
等他晃到校门口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衬着路边的枯树干枝显得别有一番意境。羽灏禁不住诗兴大发,张口吟道:“萧树枯叶昏暗天,玉粉琼屑雾与烟。随风飞舞游天下,银装素裹兆丰年。”
刚刚吟完,就听见一个甜甜的声音在叫自己,举头一望正是薛香男,她今天似乎刻意打扮了一番,上身白色羽绒服,下面粉红色紧身裤,脖子里还系着米黄色的毛绒围巾,在雪絮散漫的背景下,显得欲发迷人,欲发娇丽,欲发可爱。把羽灏看得神魂颠倒,本来想好要说的话,一时间全忘了词儿,直接结巴巴道:“你。。。你找我,有事儿?”
薛香男可是在人堆里混惯的,大声道:“罗羽灏,其实我很早就喜欢你了,只不过追求本小姐的男生成队成排,如果公然对你表白,怕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今天叫你来是想听听你的看法,有什么就直说吧,不必遮遮掩掩的。”
羽灏吃惊薛香男的开放,口却一时张不开了,好一会儿才壮着胆凑近她道:“其实,我也对你很有好感,只是出于君子的行为规范,没有勇气对你表白,如果你能接受我,我真的很高兴,很激动。”
薛香男脸忽然红了起来,尽管是冬天,羽灏也坚信,那绝对不是冻红的,而是羞红的。当天两人围着学校转烦之后,又去县城内闲逛。晚上送薛香男回家后,羽灏兴奋得心花怒放,大步流星地跑到家里,躲到房间里写日记去了。口里直嚷:“他妈的,桃花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不知不觉罗父已站在门口多时,怒目相向道:“什么桃花运,你给老子说清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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