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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周年结婚纪念日,我带着胃出血换来的千万订单奖金,兴冲冲地跑回家。推开门,却撞见我的妻子,正和我最好的兄弟在婚床上缠绵。沈皓就是个low逼,一身酒气,真恶心。妻子枕在兄弟臂弯里,满脸鄙夷。兄弟一边抚摸着她,一边得意地笑:他拼死拼活赚的钱,给我们花,才是他最大的价值。他们当着我的面,用我的奖金新买的礼物,继续调情。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把我赶出了门。门外,是瓢泼的暴雨。我跪在泥水里,手中为她准备的钻戒,摔得粉碎。心,也跟着一起碎了。就在这时,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我。我抬头,看见一个身穿运动背心的女人,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展开了她那宽阔如鹰翼的背肌,为我挡住了漫天暴雨。雨停后,她转过身,递给我一张名片。然后,在惊恐的目光中,展开背阔肌,如神祇般飞向了天际。看着手中那个凛字,我笑了。1沈皓觉得自己的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用力拧绞。他刚在酒桌上签下那个折磨了他三个月、价值千万的单子。代价是喝了不知道多少杯白酒,此刻喉咙和食道都火辣辣的,胃里翻江倒海。他冲进洗手间,对着马桶剧烈地呕吐起来,胆汁混合着血丝的液体溅入水中。皓哥,你没事吧?客户方的张总跟进来,假意关心地拍着他的背。沈皓摆摆手,用冷水泼了把脸,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惨白、眼窝深陷的男人。没事,张总,就是有点高兴,喝猛了。他不能有事。今天是他的五周年结婚纪念日。他强撑着走出酒店,夜风一吹,胃部的绞痛更清晰了。他拿出手机,看到岳母半小时前发来的微信:小皓啊,你小舅子看中那辆车,首付还差十万,你看……沈皓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手指颤抖着回复:妈,知道了,等我这笔奖金下来就转。他拦了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去市中心最大的那家周氏珠宝。在珠宝店明亮的灯光下,他指着一枚早就看好的钻戒,这个,帮我包起来。店员认出他略显狼狈却坚定的眼神,熟练地开票。沈皓刷卡时,手机又响了,是林婉茹。他接起,声音尽量放得平稳:婉茹,我马上回来,给你带了惊喜。电话那头传来林婉茹慵懒又不耐烦的声音:哦,快点啊,等你半天了。对了,我妈跟你说买车的事了吧?你可别又拖拖拉拉的。说了,放心。沈皓看着店员包装那个丝绒盒子,胃部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些。行吧,挂了。林婉茹没再多说一句,直接挂了电话。沈皓握着手机,在原地站了几秒。店员把包装精美的袋子递给他:先生,您的钻戒,祝您和夫人纪念日快乐。沈皓扯出一个笑容:谢谢。他走出珠宝店,夜风更冷了。他攥紧了手里的袋子,那小小的盒子仿佛有千斤重,承载着他五年的婚姻,和他用健康甚至生命换来的所谓幸福。他招手,又一辆出租车停下。去锦湖别墅区。他报出那个他拼尽全力买下,以为会是爱巢的地址。车子启动,城市的霓虹在窗外飞速倒退。沈皓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胃还在隐隐作痛,但想到林婉茹看到钻戒时可能露出的笑容,他觉得一切都值了。只要她开心,这个家就能维持下去。他一直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出租车停在别墅门口。沈皓付了钱,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才拿出钥匙走向那扇熟悉的雕花铁门。就在他准备插入钥匙时,他的动作顿住了。门廊的感应灯亮着,照亮了门口地毯旁边放着的一双鞋。一双男人的皮鞋。锃亮的黑色牛皮,意大利某个小众奢侈品牌的款式,价格不菲。这双鞋,他很熟悉。上周,他还和这双鞋的主人——他大学时代起就称兄道弟的王浩,一起喝过酒。王浩当时还拍着他肩膀,羡慕地说:皓子,还是你厉害,老婆漂亮,房子也买在这么好的地段。沈皓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攥住,刚才胃部的绞痛瞬间转移到了胸口。他手里的钻戒袋子,险些拿不稳。他僵在门口,耳朵里开始嗡嗡作响。屋子里,似乎隐约传来一些声音,被他刚才忽略的声音。是女人的笑声,属于他妻子林婉茹的,带着一种他很久没听到过的、娇媚的语调。还有一个男人的低语声。沈皓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没有选择开门,而是像鬼魅一样,轻轻推了推门——门竟然没有反锁。他侧身闪了进去,玄关的灯光昏暗,客厅里没有人。声音是从二楼,他们的主卧室传来的。他像踩在棉花上,一步一步,悄无声息地挪上楼梯。每上一级台阶,心脏就更沉一分。主卧室的门虚掩着,留着一道缝。温暖的灯光和清晰的对话声从里面流淌出来,像淬了毒的蜜糖。……还是王浩你懂我,知道我喜欢这个牌子这个颜色。是林婉茹的声音,带着餍足的慵懒。你喜欢就好,小宝贝。王浩的声音带着笑意,不像沈皓那个土包子,除了会拼命喝酒拉关系,赚点辛苦钱,懂什么品味?一身酒气,low死了。沈皓站在门外,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他听到林婉茹娇嗔地附和:就是,跟他在一起这五年,我都觉得掉价。要不是看他还能赚点钱,谁忍他那么久?王浩得意的声音响起:他那个销售总监的位子,我看也快做到头了。等我把手头这个项目搞定,老板肯定提拔我。到时候,他辛辛苦苦赚的钱,给我们花,那才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价值,哈哈……讨厌……林婉茹的笑声像刀子,一刀一刀凌迟着沈皓的神经。沈皓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手里的钻戒袋子被他攥得变了形,丝绒盒子坚硬的棱角硌着他的掌心。他听着里面那对狗男女,用他最辛苦赚来的钱买的礼物,在他精心布置的婚房里,用最恶毒的语言,践踏着他五年来的付出和尊严。他甚至能闻到空气中,除了林婉茹常用的香水味,还混杂着一股属于王浩的古龙水味,以及……情欲过后特有的暧昧气息。他的世界,在结婚五周年纪念日的这个晚上,在他用胃出血换来的钻戒面前,彻底崩塌,碎得连渣都不剩。沈皓缓缓抬起手,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寂的灰白。他猛地,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房门——2房门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卧室里旖旎温存的气氛瞬间凝固。宽大的双人床上,林婉茹和王浩衣衫不整地相拥着。林婉茹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标签还没拆的真丝睡裙,手里正拿着一个明显是刚拆封的奢侈品手包,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潮。王浩赤裸着上身,一只手还搂在林婉茹的腰上。两人同时看向门口,脸上先是掠过一丝惊慌,但在看清来人是沈皓,并且只有他一个人时,那惊慌迅速被一种混合着不屑、嘲讽和早有预料的坦然所取代。沈皓?林婉茹最先反应过来,她非但没有推开王浩,反而往他怀里缩了缩,用睡裙袖子遮了遮那个新包,语气带着被打扰的不悦,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晚点吗?王浩则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近乎挑衅的笑容,搂着林婉茹的手更紧了紧:哟,皓子,回来得挺早啊。怎么,单子没谈成?沈皓站在门口,像一尊冰冷的石雕。他的目光扫过凌乱的床铺,扫过王浩扔在床脚的衬衫和裤子,最后定格在林婉茹手里那个崭新的包上。那个包,他知道牌子,价格大概在七八万。正好是他这次签单奖金的一半。他的胃又开始抽搐,但这次不是因为酒jing,而是因为一种从心脏深处蔓延开来的、冰冷的恶心。你们,在干什么?沈皓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几乎不像他自己的。干什么?你看不见吗?林婉茹嗤笑一声,彻底撕下了伪装。她扬了扬手里的包,眼神里充满了轻蔑,王浩送我的,限量款。比你去年送我那个打折的破包,强一百倍!王浩得意地接口,语气像是在炫耀战利品:是啊,皓子。说起来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这次签单的奖金发得及时,我也买不起这个包哄婉茹开心。你那点辛苦钱,给我们花,正合适。我们的……纪念日。沈皓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他举了举手里那个被他攥得皱巴巴的珠宝店袋子。林婉茹瞥了一眼那个廉价的纸袋,嘴角撇得更厉害了:纪念日?跟你这种除了喝酒什么都不会的男人,有什么好纪念的?你能给我什么惊喜?不会是又是什么路边摊买的假首饰吧?王浩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他松开林婉茹,慢条斯理地开始穿裤子,一边穿一边说:皓子,识相点。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配得上婉茹吗?你除了能像个牲口一样出去卖命赚点钱,你还有什么?婉茹跟了你五年,已经是她吃亏了。沈皓看着王浩在他面前,在他的卧室里,像个男主人一样穿着衣服,听着他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进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他五年的婚姻,五年的付出,五年的忍辱负重,在这一刻,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林婉茹站起身,穿着那件崭新的睡裙,走到沈皓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沈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爱的是王浩,他比你懂我,比你有情趣,比你会赚钱!你?你就是一个提款机,一个让我觉得丢人的存在!她伸出手,指着门外:现在,请你出去。这里是我和王浩的地方,不欢迎你。王浩也穿好了裤子,走到林婉茹身边,搂住她的肩膀,对着沈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兄弟,谢了啊。这些年,替我照顾婉茹。现在,你可以滚了。滚?沈皓看着面前这对狗男女,他们脸上没有丝毫的愧疚,只有赤裸裸的羞辱和驱赶。在他用健康换来的房子里,在他结婚纪念日的晚上,被他最信任的兄弟和倾尽所有付出的妻子,像驱赶一条狗一样,让他滚。沈皓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干涩、沙哑,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绝望。他笑得林婉茹和王浩都皱起了眉头。你笑什么?疯了?林婉茹厌恶地说。沈皓止住笑,抬起眼。他的眼睛里一片血红,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恨意,却又被他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冰冷。他没有再看他们一眼,也没有再说一句话。他只是缓缓地,转过身。他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装着钻戒的袋子,像一个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稻草,尽管他知道,这根稻草早已腐烂。他一步一步,走下楼梯,走向那扇大门。在他身后,传来林婉茹毫不掩饰的嘲讽:看他那怂样!王浩,我们继续,别让他坏了兴致……然后是王浩附和的笑声,以及房门被重新关上的声音。沈皓拉开了别墅的大门。外面,不知何时已经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倾泻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门廊的地面上,溅起冰冷的水花。他一步踏了出去,走进了那片冰冷的雨幕之中。别墅的大门在他身后,嘭地一声,无情地关上。将他和他过去五年的人生,彻底隔绝。雨水瞬间淋透了他的西装,冰冷的寒意渗透肌肤,直刺骨髓。但他感觉不到冷,胸口那股灼烧的恨意,几乎要将他的血液煮沸。他站在暴雨中,仰起头,任由雨水冲刷着他的脸。手中的钻戒袋子终于滑落,掉在泥水里,那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滚了出来,沾满了污渍。他看着那枚在泥水中依然折射着微弱光华的钻戒,看着这个他曾经视为幸福象征的东西,如今像垃圾一样躺在那里。他忽然弯下腰,不是去捡,而是猛地捂住自己的嘴,一阵剧烈的咳嗽。喉头腥甜上涌,他摊开手掌,借着闪电的光,看到掌心那一抹刺眼的鲜红。胃出血。他呕出的血,混合着雨水,在他掌心晕开。身体和尊严,在这一刻,同时被碾碎成泥。沈皓跪倒在泥泞之中,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像一头濒死的野兽,发出无声的嘶吼。恨!滔天的恨意!他发誓,只要他沈皓还有一口气在,今日他所承受的一切,他必将百倍、千倍地奉还!林婉茹!王浩!他要他们,生不如死!就在他意识即将被黑暗和暴雨吞噬的边缘,一片巨大的、移动的阴影,突兀地笼罩了他,隔绝了倾泻而下的冰冷雨水。沈皓艰难地,一点点抬起头。3雨水不再直接砸在沈皓的身上。他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里,映入一片极具冲击力的景象。那不是雨伞,也不是任何遮蔽物。那是一个女人的背。一个极其宽阔、肌肉线条分明到堪称狰狞的背。她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运动背心,露出的肩胛骨如同蛰伏的鹰翼,斜方肌高高隆起,连接着线条流畅有力的脖颈。背阔肌充分展开,像两面坚实的盾牌,将她整个上半身和蹲在地上的沈皓,完全笼罩在内。雨水打在她古铜色的、泛着健康光泽的皮肤上,顺着那些沟壑分明的肌肉线条迅速滑落,形成一道道细小的瀑布。她的每一块肌肉都仿佛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充满了原始而野蛮的暴力美学。她就那样沉默地站在沈皓身后,微微弓着身,用自己这副堪称人体奇迹的背肌,为他撑起了一片无雨的狭小空间。没有询问,没有安慰,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雨水敲打在她肌肉和地面上的噼啪声,以及沈皓自己粗重艰难的喘息。沈皓仰着头,看着这片突如其来的血肉之伞,大脑一片空白。极致的羞辱和滔天的恨意,与眼前这超现实的景象碰撞,让他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这个女人是谁?她为什么在这里?她这身……是怎么回事?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只是几十秒,暴雨的势头渐渐减弱,最终停了下来。城市上空的乌云散开些许,露出后面朦胧的月亮,洒下清冷的光辉。那个肌肉虬结的女人缓缓直起身。随着她的动作,那片令人安心的阴影消失了。沈皓这才看清她的全貌。她非常高,接近一米九,四肢修长而强壮,全身的肌肉比例协调得惊人,既不显得笨重,又充满了力量感。她的面容带着一种冷峻的英气,眼神锐利如鹰,扫过沈皓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只是在看一件物品。她转过身,面对沈皓。沈皓这才注意到,她运动背心下的腹肌如同雕刻出来一般,手臂的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轮廓清晰。雨水打湿了她的短发,几缕贴在额角,更添几分野性。她低头,看着跪在泥水里,浑身湿透、嘴角还残留着血迹、狼狈得像条死狗的沈皓。然后,她伸出了手。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同样覆盖着一层薄而有力的肌肉。她递过来的,不是手帕,不是名片,而是一张材质奇特的黑色卡片。卡片触手冰凉,上面没有任何花纹和联系方式,只有一个银色的、笔锋锐利的汉字——凛。沈皓下意识地接过了卡片。冰凉的触感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一瞬。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女人见他接下了卡片,便不再停留。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他狼狈的外表,直视他内心深处那团尚未熄灭的、名为仇恨的火焰。然后,在沈皓惊骇的目光中,她猛地深吸一口气,背后那对夸张的背阔肌再次贲张隆起,肩胛骨如同活物般运动。下一秒,她双腿微屈,猛地发力!呼——并非鸟类的振翅声,而是肌肉与空气剧烈摩擦产生的、沉闷而有力的风声。她竟然……凭借着那对强大到非人的背肌,带动整个身体,低空跃起,如同滑翔一般,瞬间掠过了别墅区的绿化带,身影在远处楼宇的阴影间几个起落,便彻底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之中。飞……飞走了?沈皓跪在泥水里,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冰冷的黑色卡片,望着女人消失的方向,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三十年来建立的所有认知。妻子的背叛,兄弟的插刀,极致的羞辱……然后是这如同神迹般降临的血肉之伞,和这匪夷所思的飞天之翼。这一切是真的吗?还是他因为胃出血和刺激过度产生的幻觉?他低头,看着手中那张实实在在的黑色卡片。那个凛字,在朦胧的月光下,泛着冰冷的、不容置疑的银光。不是幻觉。那个女人,那个拥有神魔般肉体的女人,是真实存在的。她给了他这张卡片。这是什么?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票?还是……复仇的邀请函?沈皓挣扎着,想要从泥泞中站起来。双腿因为长时间的冰冷和僵硬而发软,他试了几次才成功。他忽略了下腹部传来的阵阵绞痛,忽略了喉咙里依然残留的血腥气。他的目光,从女人消失的方向,缓缓移向身后那栋灯火通明、却冰冷如坟墓的别墅。林婉茹和王浩,此刻大概正在里面,嘲笑他的狼狈,庆祝他们的胜利吧?沈皓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原本因为绝望和痛苦而血红的眼睛,此刻却沉淀下一种更深沉、更可怕的东西。冰冷。死寂。以及在那冰层之下,熊熊燃烧的、足以焚毁一切的复仇之火。他弯腰,没有去捡那枚躺在泥水里的钻戒,而是将它,连同那五年可笑的婚姻和付出,一起彻底践踏进污浊的泥泞深处。然后,他挺直了脊梁。虽然衣衫褴褛,虽然满身污秽,虽然内伤沉重,但他的背,挺得笔直。他紧紧攥着那张写着凛字的黑色卡片,像攥着一把刚刚获得的、染血的利刃。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栋别墅,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物。转身,迈步。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入雨后清冷的街道。他没有回头。也,不会再回头。接下来,该轮到他们,感受什么是真正的绝望了。沈皓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近乎扭曲的弧度。那么,第一步,该从哪里开始呢?4沈皓没有回家。那个所谓的“家”,已经成了耻辱的烙印。他在一家廉价的连锁酒店开了个房间,用身上仅剩的现金。他洗了个热水澡,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憔悴的脸,和眼底那簇无法熄灭的火焰。胃还在隐隐作痛,但比疼痛更清晰的是恨。他拿出那张黑色的卡片,反复摩挲着上面冰冷的凛字。这到底是什么?那个女人是谁?她为什么要帮他?这些问题没有答案,但沈皓知道,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抓住的东西。第二天一早,他按照卡片背面突然浮现的、像是指南针一样微微发光的细线指示,来到了城市边缘一个废弃的工业区。最终,线索指向一栋看起来摇摇欲坠的老旧仓库。仓库大门是厚重的铁皮,布满铁锈。沈皓犹豫了一下,伸手推开。门轴发出刺耳的嘎吱声。门内的景象,却与他想象的破败完全不同。内部空间极其宽敞,挑高惊人,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各种他叫不出名字的、看起来就沉重无比的健身器械井然有序地摆放着,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金属和汗水混合的气息。墙壁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些深色的、像是干涸血迹的污渍。韩凛就在那里。她没在训练,只是靠在一个巨大的杠铃架旁,穿着紧身的黑色训练背心和短裤,勾勒出每一块饱满而凌厉的肌肉线条。她手里拿着一个平板,似乎在看着什么数据。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锐利的目光落在沈皓身上。来了。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没有任何寒暄。沈皓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他比她矮一些,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直视她的眼睛。我来了。告诉我,我能得到什么?我又需要付出什么?韩凛放下平板,双手抱胸,肱二头肌自然地隆起。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向那些践踏你的人,讨回一切的机会。她顿了顿,眼神像手术刀一样剖析着沈皓,至于代价……你可能会死在这里。沈皓瞳孔微缩,但脸上没有任何退缩。比起像条狗一样活着,死算什么?他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只要死之前,能拉着他们一起下地狱。韩凛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嘴角极轻微地牵动了一下,几乎算不上是笑。很好。恨意,是这里唯一的入场券。她走向场地中央,指着一个看起来像是刑具的、连接着无数电极和传感器的金属舱。躺进去。沈皓没有多问,依言躺下。金属的冰冷透过薄薄的衣物传来。韩凛操作着旁边的控制终端。这不是魔法,是科学,极端的人体潜能激发科学。你的身体太废柴,需要重塑。过程会很痛苦,熬不过去,神经崩断,或者心脏爆裂,都是可能的结局。开始吧。沈皓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林婉茹轻蔑的眼神,王浩得意的笑容,还有那场冰冷的暴雨。下一刻,难以形容的剧痛席卷了他!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他的骨髓,又像是高压电流在他每一寸神经上肆虐。他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绷紧,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视野变成了一片血红,耳朵里全是自己血液奔流和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他死死咬着牙,牙龈渗出血丝,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但他没有喊出声。恨意像一块坚冰,护住了他最后一丝清明。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剧痛如同潮水般退去。沈皓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被汗水浸透,瘫在金属舱里,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韩凛打开舱门,看着他。第一阶段的神经接驳和基础代谢改造完成。比你预期的三分钟,多撑了十七秒。还算有点潜力,没浪费我的时间。她扔给他一套和她同款的黑色训练服。换上。你的‘新手教程’现在开始。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对沈皓而言是真正的地狱。韩凛的训练方式简单、粗暴、高效到残忍。她不需要沈皓理解任何复杂的理论,只是命令他重复那些看似基础,实则挑战人体极限的动作。深蹲、硬拉、卧推……但重量都是远超他想象的程度。腿再低!腰部锁死!你是娘们吗?用力!呼吸!节奏!你想把自己憋死吗?起来!我数到三,不起来就滚出去!一!二……她的呵斥声如同鞭子,抽打着沈皓濒临崩溃的意志。他的肌肉在哀嚎,肺部像破风箱一样拉扯,好几次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昏死过去。但每当他要放弃的时候,眼前就会浮现那对狗男女的嘴脸。low逼!牲口!滚出去!不!他不能倒在这里!他怒吼着,一次次突破自己的极限,将沉重的杠铃举起,将巨大的轮胎翻转,在那面特制的、需要徒手攀爬的粗糙岩壁上,留下带血的手印。训练间隙,他瘫在地上,连呼吸都觉得费力。韩凛丢给他一瓶味道古怪的营养液。喝了。你的身体需要能量重建。沈皓勉强坐起身,灌下那瓶液体,一股暖流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缓解了一些疲惫和疼痛。为什么选我?他喘着气问。韩凛坐在他对面,擦拭着一对巨大的哑铃。我说了,因为恨意。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恨,是驱动这套‘神级肌肉系统’最有效的燃料。她抬眼看他,而且,你一无所有了,不是吗?没有退路的人,才能豁出一切。沈皓沉默。是的,他确实一无所有了。系统……他咀嚼着这个词,它能让我做到什么程度?像你那样……飞?韩凛难得地笑了笑,那笑容带着一种非人的野性。飞?那只是基础。当你的肌肉密度、神经反应速度、能量转换效率达到某个临界点,你能做到的,远超你的想象。力量、速度、抗击打能力、乃至学习能力和大脑运算速度,都会得到质的飞跃。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但记住,系统只是工具。最终能复仇到什么程度,取决于你的恨有多深,你的意志有多坚定。沈皓握紧了拳头,感受着体内那股虽然微弱,但确实在滋生的新力量。我明白了。今天到此为止。韩凛说,明天同一时间。迟到一秒,就不用来了。沈皓挣扎着爬起来,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尖叫抗议,但他的眼神却比来时更加锐利。他走出仓库,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仿佛能看到门后那个充满力量和痛苦的世界。他没有回酒店,而是去了一家不需要身份证的黑网吧。他还有事情要做。打开电脑,他联系了一个以前因为业务关系认识的、信誉不错的私家侦探。他提供了林婉茹和王浩的基本信息,以及他们可能出轨和存在经济问题的线索。重点查王浩的公司账目,还有他们两人的开房记录、资金往来。钱不是问题,尽快给我结果。沈皓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挂了电话,他又登录了几个隐秘的金融论坛和聊天室,开始研究王浩所在的那家科技公司的股票和近期动向。复仇,需要力量,也需要智慧和资本。他账户里还有最后一笔钱,是之前项目预留的尾款,林婉茹和王浩还没来得及弄走。不多,但足够他启动一些事情。他看着屏幕上那家公司的股票代码,眼神冰冷。王浩,你不是觊觎我的位置,觉得自己很能干吗?那就让我看看,当你引以为傲的事业和财富灰飞烟灭时,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还有林婉茹,你不是喜欢钱吗?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赖以生存的奢华生活,是怎么一点一点,在你面前崩塌的。沈皓在网吧里坐了很久,直到夜幕降临。他身体的疲惫依旧,但精神却处于一种异常的亢奋状态。恨意是燃料,而刚刚经历的地狱训练和手中开始布局的棋子,则让这燃料燃烧得更加猛烈。他离开网吧,走在霓虹闪烁的街道上。周围是熙攘的人群和车流,但他的世界却仿佛隔着一层透明的屏障,冰冷而寂静。他知道,从他推开那扇仓库门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以前那个沈皓了。他是从地狱爬回来的复仇者。而这场复仇,才刚刚拉开序幕。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面有一条未读短信,是林婉茹发来的。沈皓,你死哪里去了?妈的电话打不通!我告诉你,赶紧给我打十万块钱过来,我看上了一个新出的包!别给我装死!沈皓看着这条短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手指动了动,没有回复,而是直接把这个号码拉黑了。然后,他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喂,是张律师吗?对,是我,沈皓。我想咨询一下,关于离婚,以及追回婚前财产和对方恶意转移夫妻共同财产的事情……电话那头,律师专业而冷静的声音传来。沈皓一边听着,一边走向夜色深处。他的背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坚定,而又带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决绝。5接下来的日子,沈皓的生活变成了两点一线:廉价的酒店房间,和那个被称为炼狱的废弃仓库。每一天,他都在韩凛非人的折磨下挣扎求生。神经接驳的痛苦一次比一次剧烈,体能训练的强度也呈几何级数增长。他吐过血,昏厥过,肌肉无数次撕裂又在新陈代谢加速下愈合。但他从未说过一个不字。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蜕变。原本因为应酬有些松弛的腹部变得紧绷,出现了清晰的肌肉轮廓。手臂、肩膀、背部,力量在悄然滋生。更重要的是,他的反应速度、耐力和对痛苦的承受能力,都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水平。他甚至开始跟韩凛学习一些基础的格斗技巧。如何发力,如何击打要害,如何利用关节和杠杆。韩凛的教学依旧粗暴,对练时从不留情,沈皓身上每天都添满新的青紫。但他学得很快,恨意让他的大脑像一块干燥的海绵,疯狂吸收着一切能让他变强的知识。与此同时,他复仇的布局也在暗中稳步推进。私家侦探那边很快有了回音,发来了一些照片和初步的报告。有王浩和林婉茹在不同酒店出入的清晰照片,有他们一起逛街购物的记录,甚至还有一段录音,是王浩在酒吧跟人吹嘘自己很快就能取代沈皓位置的对话。沈先生,关于王浩公司的账目,有些很有意思的发现。侦探在电话里说,他经手的几个项目,账面和实际支出有较大出入,怀疑存在虚报开销、吃回扣的情况,而且金额不小。我正在深入调查,需要一点时间。尽快。沈皓只说了一句。他需要的,是铁证。另一方面,他利用训练间隙研究金融市场。凭借销售生涯锻炼出的敏锐洞察力和系统潜移默化提升的大脑运算能力,他精准地分析了王浩所在浩源科技的弱点——过度依赖几个大客户,自身研发投入不足,现金流紧张。他动用了自己账户里所有的钱,还通过一些灰色渠道借了一笔短期高利贷,全部投入了股市。他没有买浩源科技的股票,而是反其道而行,找到了一家规模较小、但技术储备雄厚,正对浩源科技核心业务虎视眈眈的竞争对手星耀科技,重仓了它的看涨期权。同时,他开始在几个匿名的财经论坛和社交账号上,散布关于浩源科技财务造假、管理层内部斗争、核心技术骨干流失的谣言。这些谣言半真半假,夹杂着一些侦探提供的模糊信息,像毒蛇一样悄然侵蚀着市场的信心。他知道,这需要耐心,也需要一个引爆点。这天训练结束,沈皓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回到酒店。刚进门,手机就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但沈皓一眼就认出,那是林婉茹母亲的电话。他皱了皱眉,本想挂断,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沈皓!你个小瘪三!你把我女儿怎么了?她电话里哭得那么惨!你是不是打她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女儿一根汗毛,我跟你没完!电话刚一接通,岳母尖利刺耳的声音就轰炸过来。沈皓把手机拿远了一些,等那边的咆哮稍微停歇,才冷冷地开口:我没动她。你可以自己去问她,做了什么好事。她能做什么好事?我女儿那么乖!肯定是你没本事,赚不到钱,让她受了委屈!我告诉你,我儿子买车的钱你赶紧打过来!不然我就去你公司闹,让你丢工作!又是钱。沈皓心底一片冰凉。这五年来,他几乎成了林婉茹一家的提款机。从她父母换房子,到她弟弟上学、找工作、谈恋爱,每一次都是理直气壮地伸手要钱。他以前觉得是一家人,能帮就帮,现在想来,自己简直蠢得可笑。钱,没有了。沈皓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以后,也不会再有。你们林家,跟我再没有任何关系。你说什么?!沈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要不是我们婉茹嫁给你这个穷光蛋,你能有今天?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我告诉你,没门!这钱你必须给!不然……沈皓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把这个号码也拉黑了。世界清静了。但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林婉茹和她家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这根摇钱树。果然,第二天下午,当他结束训练,准备去网吧查看股市情况时,刚走出仓库区没多远,就被两个人拦住了。是林婉茹,和她那个游手好闲的弟弟,林强。林婉茹穿着一身名牌,但脸色憔悴,眼神里带着一股歇斯底里的怒气。林强则是一副混混模样,叼着烟,吊儿郎当地看着沈皓。沈皓!你终于敢露面了!林婉茹冲上来,指着沈皓的鼻子骂道,你拉黑我电话?还敢跟我妈那么说话?谁给你的胆子!沈皓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有事?当然有事!林婉茹气得胸口起伏,把钱给我!我的信用卡都被停了!还有,我妈说我弟买车的钱,你今天必须拿出来!林强也走上前,吐了口烟圈,威胁道:姐夫,哦不对,现在该叫你沈皓了。识相点,把我姐的钱还有我妈要的钱都拿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沈皓看着这对姐弟,只觉得无比讽刺。这就是他掏心掏肺付出了五年的人。我说了,没钱。沈皓的语气依旧平淡,而且,我和林婉茹很快会离婚。你们的开销,跟我无关。离婚?你想得美!林婉茹尖叫起来,你害得我这么惨,想就这么算了?我告诉你,不拿出五百万……不,一千万精神损失费,你别想离!林强也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纹身:听见没?我姐的话听见没?拿钱!说着,他伸手就要来抓沈皓的衣领。若是以前的沈皓,可能还会试图讲道理或者忍让。但现在……就在林强的手即将碰到他的一瞬间,沈皓动了。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完全是这些天被韩凛摔打出来的本能反应。他侧身避开林强的手,同时右手探出,精准地扣住了林强的手腕,顺势一拧!啊——!林强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得向前扑去,差点跪倒在地。他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铁钳夹住,骨头都要碎了。放手!妈的你放手!林强痛得冷汗直冒,另一只手胡乱地挥舞着。沈皓冷冷地看着他,手上又加了一分力。滚。林婉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她印象中的沈皓,一直都是温和的,甚至是懦弱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沈皓!你放开我弟弟!你竟然敢动手!她反应过来,尖叫着冲上来,扬起手就要扇沈皓耳光。沈皓看都没看她,抓着林强手腕的手猛地向前一送。林强踉跄着撞向林婉茹,两人顿时跌作一团,狼狈不堪。沈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眼神里没有丝毫波动,只有冰冷的厌恶。林婉茹,记住,从你和王浩躺上那张床开始,我们之间就只剩下账要算了。钱,我一分都不会给你。还有,他目光扫过刚刚爬起来,捂着手腕又惊又怒的林强,让你弟弟离我远点。下次,断的就不只是手腕了。说完,他不再理会这对姐弟的咒骂和哭喊,转身,大步离开。阳光照在他挺直的脊背上,在那身廉价的训练服下,肌肉的轮廓若隐若现。他能听到身后林婉茹崩溃的哭喊和恶毒的诅咒,但他心里没有任何涟漪。这一巴掌,只是利息。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他拿出手机,看到一条新信息,是私家侦探发来的。沈先生,浩源科技那边,有重大发现。王浩似乎挪用了公司一笔准备用于新品发布的专项资金,数额巨大。证据正在整理。沈皓看着这条信息,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王浩,你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他收起手机,目光投向远处浩源科技所在写字楼的方向。该收网了。6王浩被浩源科技扫地出门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圈子里传开。“涉嫌挪用公款”、“吃巨额回扣”、“人品低劣”,这些标签死死地钉在了王浩身上。没有公司愿意接收他,以前称兄道弟的“朋友”也对他避之不及。他尝试联系几个他认为的“靠山”,电话要么不通,要么就是冰冷的敷衍。他躲在自己租的高级公寓里,窗帘紧闭,房间里弥漫着烟酒和食物腐败的混合气味。才几天功夫,他整个人就憔悴脱了形,眼窝深陷,胡子拉碴。“完了……全完了……”他抱着头,蜷缩在沙发上,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发抖。私家侦探给他的那份证据复印件,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坐立不安。沈皓手里还有原件!那足以把他送进监狱!他不敢想象监狱里的生活。他这种从小顺风顺水、靠着小聪明和钻营混日子的人,进去就是死路一条。“沈皓……沈皓!
五周年结婚纪念日,我带着胃出血换来的千万订单奖金,兴冲冲地跑回家。推开门,
却撞见我的妻子,正和我最好的兄弟在婚床上缠绵。沈皓就是个low逼,一身酒气,
真恶心。妻子枕在兄弟臂弯里,满脸鄙夷。兄弟一边抚摸着她,
一边得意地笑:他拼死拼活赚的钱,给我们花,才是他最大的价值。他们当着我的面,
用我的奖金新买的礼物,继续调情。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把我赶出了门。门外,
是瓢泼的暴雨。我跪在泥水里,手中为她准备的钻戒,摔得粉碎。心,也跟着一起碎了。
就在这时,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我。我抬头,看见一个身穿运动背心的女人,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展开了她那宽阔如鹰翼的背肌,为我挡住了漫天暴雨。
雨停后,她转过身,递给我一张名片。然后,在惊恐的目光中,展开背阔肌,
如神祇般飞向了天际。看着手中那个凛字,我笑了。
1沈皓觉得自己的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用力拧绞。
他刚在酒桌上签下那个折磨了他三个月、价值千万的单子。代价是喝了不知道多少杯白酒,
此刻喉咙和食道都火辣辣的,胃里翻江倒海。他冲进洗手间,对着马桶剧烈地呕吐起来,
胆汁混合着血丝的液体溅入水中。皓哥,你没事吧?客户方的张总跟进来,
假意关心地拍着他的背。沈皓摆摆手,用冷水泼了把脸,
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惨白、眼窝深陷的男人。没事,张总,就是有点高兴,喝猛了。
他不能有事。今天是他的五周年结婚纪念日。他强撑着走出酒店,夜风一吹,
你小舅子看中那辆车,首付还差十万,你看……沈皓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
手指颤抖着回复:妈,知道了,等我这笔奖金下来就转。他拦了辆出租车,
对司机说:去市中心最大的那家周氏珠宝。在珠宝店明亮的灯光下,
他指着一枚早就看好的钻戒,这个,帮我包起来。店员认出他略显狼狈却坚定的眼神,
熟练地开票。沈皓刷卡时,手机又响了,是林婉茹。他接起,声音尽量放得平稳:婉茹,
等你半天了。对了,我妈跟你说买车的事了吧?你可别又拖拖拉拉的。说了,放心。
沈皓看着店员包装那个丝绒盒子,胃部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些。行吧,挂了。
店员把包装精美的袋子递给他:先生,您的钻戒,祝您和夫人纪念日快乐。
沈皓扯出一个笑容:谢谢。他走出珠宝店,夜风更冷了。他攥紧了手里的袋子,
那小小的盒子仿佛有千斤重,承载着他五年的婚姻,和他用健康甚至生命换来的所谓幸福
。他招手,又一辆出租车停下。去锦湖别墅区。他报出那个他拼尽全力买下,
以为会是爱巢的地址。车子启动,城市的霓虹在窗外飞速倒退。沈皓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胃还在隐隐作痛,但想到林婉茹看到钻戒时可能露出的笑容,他觉得一切都值了。
只要她开心,这个家就能维持下去。他一直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出租车停在别墅门口。
沈皓付了钱,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才拿出钥匙走向那扇熟悉的雕花铁门。
就在他准备插入钥匙时,他的动作顿住了。门廊的感应灯亮着,
照亮了门口地毯旁边放着的一双鞋。一双男人的皮鞋。锃亮的黑色牛皮,
意大利某个小众奢侈品牌的款式,价格不菲。这双鞋,他很熟悉。上周,
他还和这双鞋的主人——他大学时代起就称兄道弟的王浩,一起喝过酒。
王浩当时还拍着他肩膀,羡慕地说:皓子,还是你厉害,老婆漂亮,
房子也买在这么好的地段。沈皓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攥住,
刚才胃部的绞痛瞬间转移到了胸口。他手里的钻戒袋子,险些拿不稳。他僵在门口,
耳朵里开始嗡嗡作响。屋子里,似乎隐约传来一些声音,被他刚才忽略的声音。
是女人的笑声,属于他妻子林婉茹的,带着一种他很久没听到过的、娇媚的语调。
还有一个男人的低语声。沈皓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没有选择开门,
而是像鬼魅一样,轻轻推了推门——门竟然没有反锁。他侧身闪了进去,玄关的灯光昏暗,
客厅里没有人。声音是从二楼,他们的主卧室传来的。他像踩在棉花上,一步一步,
悄无声息地挪上楼梯。每上一级台阶,心脏就更沉一分。主卧室的门虚掩着,留着一道缝。
温暖的灯光和清晰的对话声从里面流淌出来,像淬了毒的蜜糖。……还是王浩你懂我,
知道我喜欢这个牌子这个颜色。是林婉茹的声音,带着餍足的慵懒。你喜欢就好,
小宝贝。王浩的声音带着笑意,不像沈皓那个土包子,除了会拼命喝酒拉关系,
赚点辛苦钱,懂什么品味?一身酒气,low死了。沈皓站在门外,
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他听到林婉茹娇嗔地附和:就是,跟他在一起这五年,
我都觉得掉价。要不是看他还能赚点钱,谁忍他那么久?
王浩得意的声音响起:他那个销售总监的位子,我看也快做到头了。
等我把手头这个项目搞定,老板肯定提拔我。到时候,他辛辛苦苦赚的钱,给我们花,
那才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价值,哈哈……讨厌……林婉茹的笑声像刀子,
一刀一刀凌迟着沈皓的神经。沈皓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手里的钻戒袋子被他攥得变了形,
丝绒盒子坚硬的棱角硌着他的掌心。他听着里面那对狗男女,用他最辛苦赚来的钱买的礼物,
在他精心布置的婚房里,用最恶毒的语言,践踏着他五年来的付出和尊严。
他甚至能闻到空气中,除了林婉茹常用的香水味,还混杂着一股属于王浩的古龙水味,
以及……情欲过后特有的暧昧气息。他的世界,在结婚五周年纪念日的这个晚上,
在他用胃出血换来的钻戒面前,彻底崩塌,碎得连渣都不剩。沈皓缓缓抬起手,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寂的灰白。他猛地,
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房门——2房门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卧室里旖旎温存的气氛瞬间凝固。宽大的双人床上,林婉茹和王浩衣衫不整地相拥着。
林婉茹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标签还没拆的真丝睡裙,
手里正拿着一个明显是刚拆封的奢侈品手包,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潮。王浩赤裸着上身,
一只手还搂在林婉茹的腰上。两人同时看向门口,脸上先是掠过一丝惊慌,
但在看清来人是沈皓,并且只有他一个人时,
那惊慌迅速被一种混合着不屑、嘲讽和早有预料的坦然所取代。沈皓?
林婉茹最先反应过来,她非但没有推开王浩,反而往他怀里缩了缩,
用睡裙袖子遮了遮那个新包,语气带着被打扰的不悦,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晚点吗?
王浩则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近乎挑衅的笑容,搂着林婉茹的手更紧了紧:哟,皓子,
回来得挺早啊。怎么,单子没谈成?沈皓站在门口,像一尊冰冷的石雕。
他的目光扫过凌乱的床铺,扫过王浩扔在床脚的衬衫和裤子,
最后定格在林婉茹手里那个崭新的包上。那个包,他知道牌子,价格大概在七八万。
正好是他这次签单奖金的一半。他的胃又开始抽搐,但这次不是因为酒jing,
而是因为一种从心脏深处蔓延开来的、冰冷的恶心。你们,在干什么?
沈皓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几乎不像他自己的。干什么?你看不见吗?林婉茹嗤笑一声,
彻底撕下了伪装。她扬了扬手里的包,眼神里充满了轻蔑,王浩送我的,限量款。
比你去年送我那个打折的破包,强一百倍!王浩得意地接口,
语气像是在炫耀战利品:是啊,皓子。说起来还得谢谢你,
要不是你这次签单的奖金发得及时,我也买不起这个包哄婉茹开心。你那点辛苦钱,
给我们花,正合适。我们的……纪念日。沈皓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他举了举手里那个被他攥得皱巴巴的珠宝店袋子。林婉茹瞥了一眼那个廉价的纸袋,
嘴角撇得更厉害了:纪念日?跟你这种除了喝酒什么都不会的男人,有什么好纪念的?
你能给我什么惊喜?不会是又是什么路边摊买的假首饰吧?
王浩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他松开林婉茹,慢条斯理地开始穿裤子,
一边穿一边说:皓子,识相点。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配得上婉茹吗?
你除了能像个牲口一样出去卖命赚点钱,你还有什么?婉茹跟了你五年,已经是她吃亏了。
沈皓看着王浩在他面前,在他的卧室里,像个男主人一样穿着衣服,
听着他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进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他五年的婚姻,
五年的付出,五年的忍辱负重,在这一刻,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林婉茹站起身,
穿着那件崭新的睡裙,走到沈皓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沈皓,事到如今,
我也不瞒你了。我爱的是王浩,他比你懂我,比你有情趣,比你会赚钱!你?
你就是一个提款机,一个让我觉得丢人的存在!她伸出手,指着门外:现在,请你出去。
这里是我和王浩的地方,不欢迎你。王浩也穿好了裤子,走到林婉茹身边,搂住她的肩膀,
对着沈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兄弟,谢了啊。这些年,替我照顾婉茹。现在,
你可以滚了。滚?沈皓看着面前这对狗男女,他们脸上没有丝毫的愧疚,
只有赤裸裸的羞辱和驱赶。在他用健康换来的房子里,在他结婚纪念日的晚上,
被他最信任的兄弟和倾尽所有付出的妻子,像驱赶一条狗一样,让他滚。
沈皓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干涩、沙哑,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绝望。
他笑得林婉茹和王浩都皱起了眉头。你笑什么?疯了?林婉茹厌恶地说。沈皓止住笑,
抬起眼。他的眼睛里一片血红,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恨意,却又被他强行压下,
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冰冷。他没有再看他们一眼,也没有再说一句话。他只是缓缓地,
转过身。他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装着钻戒的袋子,像一个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稻草,
尽管他知道,这根稻草早已腐烂。他一步一步,走下楼梯,走向那扇大门。在他身后,
传来林婉茹毫不掩饰的嘲讽:看他那怂样!王浩,我们继续,别让他坏了兴致……
然后是王浩附和的笑声,以及房门被重新关上的声音。沈皓拉开了别墅的大门。外面,
不知何时已经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倾泻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门廊的地面上,
溅起冰冷的水花。他一步踏了出去,走进了那片冰冷的雨幕之中。别墅的大门在他身后,
嘭地一声,无情地关上。将他和他过去五年的人生,彻底隔绝。
雨水瞬间淋透了他的西装,冰冷的寒意渗透肌肤,直刺骨髓。但他感觉不到冷,
胸口那股灼烧的恨意,几乎要将他的血液煮沸。他站在暴雨中,仰起头,
任由雨水冲刷着他的脸。手中的钻戒袋子终于滑落,掉在泥水里,
那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滚了出来,沾满了污渍。
他看着那枚在泥水中依然折射着微弱光华的钻戒,看着这个他曾经视为幸福象征的东西,
如今像垃圾一样躺在那里。他忽然弯下腰,不是去捡,而是猛地捂住自己的嘴,
一阵剧烈的咳嗽。喉头腥甜上涌,他摊开手掌,借着闪电的光,看到掌心那一抹刺眼的鲜红。
胃出血。他呕出的血,混合着雨水,在他掌心晕开。身体和尊严,在这一刻,
同时被碾碎成泥。沈皓跪倒在泥泞之中,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像一头濒死的野兽,
发出无声的嘶吼。恨!滔天的恨意!他发誓,只要他沈皓还有一口气在,
今日他所承受的一切,他必将百倍、千倍地奉还!林婉茹!王浩!他要他们,生不如死!
就在他意识即将被黑暗和暴雨吞噬的边缘,一片巨大的、移动的阴影,突兀地笼罩了他,
隔绝了倾泻而下的冰冷雨水。沈皓艰难地,一点点抬起头。3雨水不再直接砸在沈皓的身上。
他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里,映入一片极具冲击力的景象。那不是雨伞,也不是任何遮蔽物。
那是一个女人的背。一个极其宽阔、肌肉线条分明到堪称狰狞的背。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运动背心,露出的肩胛骨如同蛰伏的鹰翼,斜方肌高高隆起,
连接着线条流畅有力的脖颈。背阔肌充分展开,像两面坚实的盾牌,
将她整个上半身和蹲在地上的沈皓,完全笼罩在内。
雨水打在她古铜色的、泛着健康光泽的皮肤上,顺着那些沟壑分明的肌肉线条迅速滑落,
形成一道道细小的瀑布。她的每一块肌肉都仿佛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充满了原始而野蛮的暴力美学。她就那样沉默地站在沈皓身后,微微弓着身,
用自己这副堪称人体奇迹的背肌,为他撑起了一片无雨的狭小空间。没有询问,没有安慰,
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雨水敲打在她肌肉和地面上的噼啪声,
以及沈皓自己粗重艰难的喘息。沈皓仰着头,看着这片突如其来的血肉之伞,
大脑一片空白。极致的羞辱和滔天的恨意,与眼前这超现实的景象碰撞,
让他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这个女人是谁?她为什么在这里?她这身……是怎么回事?
暴雨的势头渐渐减弱,最终停了下来。城市上空的乌云散开些许,露出后面朦胧的月亮,
洒下清冷的光辉。那个肌肉虬结的女人缓缓直起身。随着她的动作,
那片令人安心的阴影消失了。沈皓这才看清她的全貌。她非常高,接近一米九,
四肢修长而强壮,全身的肌肉比例协调得惊人,既不显得笨重,又充满了力量感。
她的面容带着一种冷峻的英气,眼神锐利如鹰,扫过沈皓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仿佛只是在看一件物品。她转过身,面对沈皓。沈皓这才注意到,
她运动背心下的腹肌如同雕刻出来一般,手臂的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轮廓清晰。
雨水打湿了她的短发,几缕贴在额角,更添几分野性。她低头,看着跪在泥水里,
浑身湿透、嘴角还残留着血迹、狼狈得像条死狗的沈皓。然后,她伸出了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同样覆盖着一层薄而有力的肌肉。她递过来的,不是手帕,
不是名片,而是一张材质奇特的黑色卡片。卡片触手冰凉,上面没有任何花纹和联系方式,
只有一个银色的、笔锋锐利的汉字——凛。沈皓下意识地接过了卡片。
冰凉的触感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一瞬。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女人见他接下了卡片,便不再停留。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他狼狈的外表,直视他内心深处那团尚未熄灭的、名为仇恨的火焰。然后,
在沈皓惊骇的目光中,她猛地深吸一口气,背后那对夸张的背阔肌再次贲张隆起,
肩胛骨如同活物般运动。下一秒,她双腿微屈,猛地发力!呼——并非鸟类的振翅声,
而是肌肉与空气剧烈摩擦产生的、沉闷而有力的风声。
她竟然……凭借着那对强大到非人的背肌,带动整个身体,低空跃起,如同滑翔一般,
瞬间掠过了别墅区的绿化带,身影在远处楼宇的阴影间几个起落,
便彻底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之中。飞……飞走了?沈皓跪在泥水里,
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冰冷的黑色卡片,望着女人消失的方向,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三十年来建立的所有认知。妻子的背叛,兄弟的插刀,
极致的羞辱……然后是这如同神迹般降临的血肉之伞,和这匪夷所思的飞天之翼。
这一切是真的吗?还是他因为胃出血和刺激过度产生的幻觉?他低头,
看着手中那张实实在在的黑色卡片。那个凛字,在朦胧的月光下,
泛着冰冷的、不容置疑的银光。不是幻觉。那个女人,那个拥有神魔般肉体的女人,
是真实存在的。她给了他这张卡片。这是什么?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票?
还是……复仇的邀请函?沈皓挣扎着,想要从泥泞中站起来。
忽略了喉咙里依然残留的血腥气。他的目光,从女人消失的方向,
缓缓移向身后那栋灯火通明、却冰冷如坟墓的别墅。林婉茹和王浩,此刻大概正在里面,
嘲笑他的狼狈,庆祝他们的胜利吧?沈皓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那双原本因为绝望和痛苦而血红的眼睛,此刻却沉淀下一种更深沉、更可怕的东西。冰冷。
死寂。以及在那冰层之下,熊熊燃烧的、足以焚毁一切的复仇之火。他弯腰,
没有去捡那枚躺在泥水里的钻戒,而是将它,连同那五年可笑的婚姻和付出,
一起彻底践踏进污浊的泥泞深处。然后,他挺直了脊梁。虽然衣衫褴褛,虽然满身污秽,
虽然内伤沉重,但他的背,挺得笔直。他紧紧攥着那张写着凛字的黑色卡片,
像攥着一把刚刚获得的、染血的利刃。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栋别墅,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物。
转身,迈步。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入雨后清冷的街道。他没有回头。也,不会再回头。
接下来,该轮到他们,感受什么是真正的绝望了。沈皓的嘴角,
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近乎扭曲的弧度。那么,第一步,该从哪里开始呢?4沈皓没有回家。
那个所谓的“家”,已经成了耻辱的烙印。他在一家廉价的连锁酒店开了个房间,
用身上仅剩的现金。他洗了个热水澡,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憔悴的脸,
和眼底那簇无法熄灭的火焰。胃还在隐隐作痛,但比疼痛更清晰的是恨。
他拿出那张黑色的卡片,反复摩挲着上面冰冷的凛字。这到底是什么?那个女人是谁?
她为什么要帮他?这些问题没有答案,但沈皓知道,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他按照卡片背面突然浮现的、像是指南针一样微微发光的细线指示,
来到了城市边缘一个废弃的工业区。最终,线索指向一栋看起来摇摇欲坠的老旧仓库。
仓库大门是厚重的铁皮,布满铁锈。沈皓犹豫了一下,伸手推开。门轴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门内的景象,却与他想象的破败完全不同。内部空间极其宽敞,挑高惊人,
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各种他叫不出名字的、看起来就沉重无比的健身器械井然有序地摆放着,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金属和汗水混合的气息。墙壁上没有任何装饰,
只有一些深色的、像是干涸血迹的污渍。韩凛就在那里。她没在训练,
只是靠在一个巨大的杠铃架旁,穿着紧身的黑色训练背心和短裤,
勾勒出每一块饱满而凌厉的肌肉线条。她手里拿着一个平板,似乎在看着什么数据。
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锐利的目光落在沈皓身上。来了。她的声音低沉,
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没有任何寒暄。沈皓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他比她矮一些,
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直视她的眼睛。我来了。告诉我,我能得到什么?我又需要付出什么?
韩凛放下平板,双手抱胸,肱二头肌自然地隆起。我给你一个机会,
一个向那些践踏你的人,讨回一切的机会。她顿了顿,眼神像手术刀一样剖析着沈皓,
至于代价……你可能会死在这里。沈皓瞳孔微缩,但脸上没有任何退缩。
比起像条狗一样活着,死算什么?他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只要死之前,
能拉着他们一起下地狱。韩凛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嘴角极轻微地牵动了一下,
几乎算不上是笑。很好。恨意,是这里唯一的入场券。她走向场地中央,
指着一个看起来像是刑具的、连接着无数电极和传感器的金属舱。躺进去。
沈皓没有多问,依言躺下。金属的冰冷透过薄薄的衣物传来。韩凛操作着旁边的控制终端。
这不是魔法,是科学,极端的人体潜能激发科学。你的身体太废柴,需要重塑。
过程会很痛苦,熬不过去,神经崩断,或者心脏爆裂,都是可能的结局。开始吧。
沈皓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林婉茹轻蔑的眼神,王浩得意的笑容,还有那场冰冷的暴雨。
下一刻,难以形容的剧痛席卷了他!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他的骨髓,
又像是高压电流在他每一寸神经上肆虐。他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绷紧,
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视野变成了一片血红,
耳朵里全是自己血液奔流和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他死死咬着牙,牙龈渗出血丝,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但他没有喊出声。恨意像一块坚冰,护住了他最后一丝清明。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剧痛如同潮水般退去。沈皓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浑身被汗水浸透,瘫在金属舱里,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韩凛打开舱门,看着他。
第一阶段的神经接驳和基础代谢改造完成。比你预期的三分钟,多撑了十七秒。
你的‘新手教程’现在开始。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对沈皓而言是真正的地狱。
韩凛的训练方式简单、粗暴、高效到残忍。她不需要沈皓理解任何复杂的理论,
只是命令他重复那些看似基础,实则挑战人体极限的动作。
深蹲、硬拉、卧推……但重量都是远超他想象的程度。腿再低!腰部锁死!你是娘们吗?
用力!呼吸!节奏!你想把自己憋死吗?起来!我数到三,不起来就滚出去!一!
二……她的呵斥声如同鞭子,抽打着沈皓濒临崩溃的意志。他的肌肉在哀嚎,
肺部像破风箱一样拉扯,好几次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昏死过去。但每当他要放弃的时候,
眼前就会浮现那对狗男女的嘴脸。low逼!牲口!滚出去!不!
他不能倒在这里!他怒吼着,一次次突破自己的极限,将沉重的杠铃举起,
将巨大的轮胎翻转,在那面特制的、需要徒手攀爬的粗糙岩壁上,留下带血的手印。
训练间隙,他瘫在地上,连呼吸都觉得费力。韩凛丢给他一瓶味道古怪的营养液。喝了。
你的身体需要能量重建。沈皓勉强坐起身,灌下那瓶液体,一股暖流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缓解了一些疲惫和疼痛。为什么选我?他喘着气问。韩凛坐在他对面,
擦拭着一对巨大的哑铃。我说了,因为恨意。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恨,
是驱动这套‘神级肌肉系统’最有效的燃料。她抬眼看他,而且,你一无所有了,
不是吗?没有退路的人,才能豁出一切。沈皓沉默。是的,他确实一无所有了。
系统……他咀嚼着这个词,它能让我做到什么程度?像你那样……飞?
韩凛难得地笑了笑,那笑容带着一种非人的野性。飞?那只是基础。
当你的肌肉密度、神经反应速度、能量转换效率达到某个临界点,你能做到的,
远超你的想象。力量、速度、抗击打能力、乃至学习能力和大脑运算速度,
都会得到质的飞跃。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但记住,系统只是工具。
最终能复仇到什么程度,取决于你的恨有多深,你的意志有多坚定。沈皓握紧了拳头,
感受着体内那股虽然微弱,但确实在滋生的新力量。我明白了。今天到此为止。
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尖叫抗议,但他的眼神却比来时更加锐利。他走出仓库,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仿佛能看到门后那个充满力量和痛苦的世界。他没有回酒店,
而是去了一家不需要身份证的黑网吧。他还有事情要做。打开电脑,
他联系了一个以前因为业务关系认识的、信誉不错的私家侦探。
他提供了林婉茹和王浩的基本信息,以及他们可能出轨和存在经济问题的线索。
重点查王浩的公司账目,还有他们两人的开房记录、资金往来。钱不是问题,
开始研究王浩所在的那家科技公司的股票和近期动向。复仇,需要力量,也需要智慧和资本。
他账户里还有最后一笔钱,是之前项目预留的尾款,林婉茹和王浩还没来得及弄走。不多,
但足够他启动一些事情。他看着屏幕上那家公司的股票代码,眼神冰冷。王浩,
你不是觊觎我的位置,觉得自己很能干吗?那就让我看看,
当你引以为傲的事业和财富灰飞烟灭时,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还有林婉茹,
你不是喜欢钱吗?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赖以生存的奢华生活,是怎么一点一点,
在你面前崩塌的。沈皓在网吧里坐了很久,直到夜幕降临。他身体的疲惫依旧,
但精神却处于一种异常的亢奋状态。恨意是燃料,
而刚刚经历的地狱训练和手中开始布局的棋子,则让这燃料燃烧得更加猛烈。他离开网吧,
走在霓虹闪烁的街道上。周围是熙攘的人群和车流,但他的世界却仿佛隔着一层透明的屏障,
冰冷而寂静。他知道,从他推开那扇仓库门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以前那个沈皓了。
他是从地狱爬回来的复仇者。而这场复仇,才刚刚拉开序幕。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
我告诉你,赶紧给我打十万块钱过来,我看上了一个新出的包!别给我装死!
沈皓看着这条短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手指动了动,没有回复,
沈皓。我想咨询一下,关于离婚,
律师专业而冷静的声音传来。沈皓一边听着,一边走向夜色深处。
他的背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坚定,而又带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决绝。5接下来的日子,
沈皓的生活变成了两点一线:廉价的酒店房间,和那个被称为炼狱的废弃仓库。每一天,
他都在韩凛非人的折磨下挣扎求生。神经接驳的痛苦一次比一次剧烈,
体能训练的强度也呈几何级数增长。他吐过血,昏厥过,
肌肉无数次撕裂又在新陈代谢加速下愈合。但他从未说过一个不字。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蜕变。原本因为应酬有些松弛的腹部变得紧绷,
出现了清晰的肌肉轮廓。手臂、肩膀、背部,力量在悄然滋生。更重要的是,
他的反应速度、耐力和对痛苦的承受能力,都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水平。
他甚至开始跟韩凛学习一些基础的格斗技巧。如何发力,如何击打要害,
如何利用关节和杠杆。韩凛的教学依旧粗暴,对练时从不留情,
沈皓身上每天都添满新的青紫。但他学得很快,恨意让他的大脑像一块干燥的海绵,
疯狂吸收着一切能让他变强的知识。与此同时,他复仇的布局也在暗中稳步推进。
私家侦探那边很快有了回音,发来了一些照片和初步的报告。
有王浩和林婉茹在不同酒店出入的清晰照片,有他们一起逛街购物的记录,
甚至还有一段录音,是王浩在酒吧跟人吹嘘自己很快就能取代沈皓位置的对话。沈先生,
账面和实际支出有较大出入,怀疑存在虚报开销、吃回扣的情况,而且金额不小。
另一方面,他利用训练间隙研究金融市场。
凭借销售生涯锻炼出的敏锐洞察力和系统潜移默化提升的大脑运算能力,
他精准地分析了王浩所在浩源科技的弱点——过度依赖几个大客户,自身研发投入不足,
现金流紧张。他动用了自己账户里所有的钱,还通过一些灰色渠道借了一笔短期高利贷,
全部投入了股市。他没有买浩源科技的股票,而是反其道而行,
找到了一家规模较小、但技术储备雄厚,
正对浩源科技核心业务虎视眈眈的竞争对手星耀科技,重仓了它的看涨期权。同时,
他开始在几个匿名的财经论坛和社交账号上,
散布关于浩源科技财务造假、管理层内部斗争、核心技术骨干流失的谣言。
这些谣言半真半假,夹杂着一些侦探提供的模糊信息,像毒蛇一样悄然侵蚀着市场的信心。
他知道,这需要耐心,也需要一个引爆点。这天训练结束,
沈皓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回到酒店。刚进门,手机就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岳母尖利刺耳的声音就轰炸过来。沈皓把手机拿远了一些,等那边的咆哮稍微停歇,
才冷冷地开口:我没动她。你可以自己去问她,做了什么好事。她能做什么好事?
我女儿那么乖!肯定是你没本事,赚不到钱,让她受了委屈!我告诉你,
我儿子买车的钱你赶紧打过来!不然我就去你公司闹,让你丢工作!又是钱。
沈皓心底一片冰凉。这五年来,他几乎成了林婉茹一家的提款机。从她父母换房子,
到她弟弟上学、找工作、谈恋爱,每一次都是理直气壮地伸手要钱。他以前觉得是一家人,
能帮就帮,现在想来,自己简直蠢得可笑。钱,没有了。沈皓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以后,也不会再有。你们林家,跟我再没有任何关系。你说什么?!
沈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要不是我们婉茹嫁给你这个穷光蛋,你能有今天?
然后把这个号码也拉黑了。世界清静了。但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林婉茹和她家人,
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这根摇钱树。果然,第二天下午,当他结束训练,
准备去网吧查看股市情况时,刚走出仓库区没多远,就被两个人拦住了。是林婉茹,
和她那个游手好闲的弟弟,林强。林婉茹穿着一身名牌,但脸色憔悴,
眼神里带着一股歇斯底里的怒气。林强则是一副混混模样,叼着烟,吊儿郎当地看着沈皓。
还敢跟我妈那么说话?谁给你的胆子!沈皓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有事?
当然有事!林婉茹气得胸口起伏,把钱给我!我的信用卡都被停了!还有,
我妈说我弟买车的钱,你今天必须拿出来!林强也走上前,吐了口烟圈,威胁道:姐夫,
哦不对,现在该叫你沈皓了。识相点,把我姐的钱还有我妈要的钱都拿出来,
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沈皓看着这对姐弟,只觉得无比讽刺。
这就是他掏心掏肺付出了五年的人。我说了,没钱。沈皓的语气依旧平淡,而且,
我和林婉茹很快会离婚。你们的开销,跟我无关。离婚?你想得美!林婉茹尖叫起来,
你害得我这么惨,想就这么算了?我告诉你,不拿出五百万……不,一千万精神损失费,
你别想离!林强也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纹身:听见没?我姐的话听见没?拿钱!
说着,他伸手就要来抓沈皓的衣领。若是以前的沈皓,可能还会试图讲道理或者忍让。
但现在……就在林强的手即将碰到他的一瞬间,沈皓动了。他的动作快如闪电,
完全是这些天被韩凛摔打出来的本能反应。他侧身避开林强的手,同时右手探出,
精准地扣住了林强的手腕,顺势一拧!啊——!林强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得向前扑去,差点跪倒在地。他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铁钳夹住,
骨头都要碎了。放手!妈的你放手!林强痛得冷汗直冒,另一只手胡乱地挥舞着。
沈皓冷冷地看着他,手上又加了一分力。滚。林婉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她印象中的沈皓,一直都是温和的,甚至是懦弱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沈皓!
你放开我弟弟!你竟然敢动手!她反应过来,尖叫着冲上来,扬起手就要扇沈皓耳光。
沈皓看都没看她,抓着林强手腕的手猛地向前一送。林强踉跄着撞向林婉茹,
两人顿时跌作一团,狼狈不堪。沈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眼神里没有丝毫波动,
只有冰冷的厌恶。林婉茹,记住,从你和王浩躺上那张床开始,
我们之间就只剩下账要算了。钱,我一分都不会给你。还有,
他目光扫过刚刚爬起来,捂着手腕又惊又怒的林强,让你弟弟离我远点。下次,
断的就不只是手腕了。说完,他不再理会这对姐弟的咒骂和哭喊,转身,大步离开。
阳光照在他挺直的脊背上,在那身廉价的训练服下,肌肉的轮廓若隐若现。
他能听到身后林婉茹崩溃的哭喊和恶毒的诅咒,但他心里没有任何涟漪。这一巴掌,
只是利息。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他拿出手机,看到一条新信息,是私家侦探发来的。
沈先生,浩源科技那边,有重大发现。
王浩似乎挪用了公司一笔准备用于新品发布的专项资金,数额巨大。证据正在整理。
沈皓看着这条信息,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王浩,你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他收起手机,目光投向远处浩源科技所在写字楼的方向。该收网了。
6王浩被浩源科技扫地出门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圈子里传开。
“涉嫌挪用公款”、“吃巨额回扣”、“人品低劣”,这些标签死死地钉在了王浩身上。
没有公司愿意接收他,以前称兄道弟的“朋友”也对他避之不及。
他躲在自己租的高级公寓里,窗帘紧闭,房间里弥漫着烟酒和食物腐败的混合气味。
才几天功夫,他整个人就憔悴脱了形,眼窝深陷,胡子拉碴。
“完了……全完了……”他抱着头,蜷缩在沙发上,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发抖。
私家侦探给他的那份证据复印件,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坐立不安。沈皓手里还有原件!
那足以把他送进监狱!他不敢想象监狱里的生活。
他这种从小顺风顺水、靠着小聪明和钻营混日子的人,进去就是死路一条。“沈皓……沈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