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站在岳父家楼下，手里提着刚买的进口水果，手指把塑料袋捏得变了形。半小时前，妻子林慧给他发了条消息：“我爸说不想见你，你别来了。” 可他还是来了 —— 自从上周婚外情被曝光，这是他第一次敢主动找亲戚。
作为市财政局副局长，老郑的名字前几天还挂在本地新闻上，只是标题格外刺眼：“财政局副局长郑某涉嫌生活作风问题，已被暂停职务接受调查”。照片里，他和下属方卉在商场牵手的画面，被路人拍下来发了网帖，一夜之间传遍全城。
最先疏离他的是家人。事发当天，林慧把他的行李扔到了门口，红着眼说：“郑建国，我们离婚吧，我丢不起这个人。” 女儿郑晓躲在房间里，任凭他怎么敲门都不开，只隔着门喊：“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 他在酒店住了三天，林慧没给他打一个电话，连女儿的月考成绩，都是他从班主任朋友圈里看到的。
今天他特意选了岳父的生日，想借着祝寿缓和关系。可刚走到单元楼下，就看到岳父在阳台浇花，眼神扫到他时，立刻转身进了屋，连窗户都关上了。老郑站在原地，手里的水果袋硌得手心发疼，来往的邻居路过，都低着头快步走开，没人跟他打招呼 —— 以前每次来，邻居们都会热情地喊他 “郑局长”。
老郑提着水果，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路过一家茶馆，他想起以前常和朋友们来这里喝茶聊天，那时大家围着他，听他聊工作上的事，说他 “有本事”“会做人”。可现在，茶馆里靠窗的位置还空着，他却没勇气进去 —— 他怕看到熟人异样的眼光，更怕听到别人背后议论 “那就是财政局那个搞婚外情的副局长”。
走到江边，老郑找了个长椅坐下。江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他掏出烟，刚想点燃，却发现打火机没气了。以前他烟瘾犯了，身边总有人主动递火，可现在，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却没人看他一眼。他看着江面上的游船，突然想起林慧以前总说：“等退休了，我们就坐船去游三峡，看看外面的风景。” 那时他还笑着答应，可现在，那个约定，恐怕再也实现不了了。
夕阳西下，江面上泛起金色的波光。老郑站起身，慢慢往酒店的方向走。路上，他看到一对夫妻带着孩子在散步，孩子笑着扑进爸爸怀里，夫妻两人相视而笑，画面温馨得让他心疼。他想起自己曾经的家，也是这样温暖，可现在，却因为他的一时糊涂，变得支离破碎，连亲友的一句问候，都成了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