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画,又称小人书,因集工笔、线描、版画、剪纸等多种艺术形式表现出来的生动、形象的画面,让读者流连忘返,让喜者深度痴迷,并让早期慧眼识珠的贩售者赚的盆满钵满,故书圈的朋友喜欢形象的叫它“小花书”。
书立方二十年,总是贩售过些精美的“小花书”,这也使艰苦创业的书立方屡获支撑,盘点那些年我贩售过的连环画,总体波澜不惊,虽说不上惊险刺激,但也颇多曲折。
第一批连环画 ,是一位姓石的批发商从社里倒腾出来的。只有两个品种,分别是一套两辑的《中国英烈画库》(新蕾出版社1991年8月,一版一印,四色,盒装,每辑10册,共20册)、一套《中国物产传说故事》(新蕾出版社,1994年3月,一版一印,四色,盒装,全10册),特别是《中国物产传说故事》,非常可爱,小巧精美,采用了较少见48开本正方形版式,每册封面都有一幅精美的剪纸,虽不是上美、人美等大社出品,但每本书的人物、情节设计的生动活泼、惟妙惟肖,显然,画者巧妙的借鉴了民间的皮影、剪纸等艺术形式,薄薄的十几页,就把中华千百年前的物产传说活灵活现的呈现在读者面前,特别曹留夫先生画的那册《天津狗不理包子》,画面简洁生动,构图诙谐有趣,颇见画者功力,不愧是黄宾虹先生的弟子,是全套精品中的精品。果断拿下,一算账,乖乖,两套书加起来大约1000余套,那也是我第一次采取包销的方式囤积的奇货,显然,这一次大晋商的基因,让我获利颇丰(1.5元进,卖5元,除去自留样书,全部售罄)。再后来,石老板又拉回来一批九十年代出的连环画,发1毛5分钱一本,品质一般,我没进货,人家也都卖出去了。
第二批连环画,是我出差北京中转,闲来无事,便花1元钱,坐457路公交,去某书市看看有没有心仪的货。去了后,果真是大失所望,偌大的市场空空荡荡,只有大约四分之一的店铺开门。找到位熟人批发商,她也没精打采,说不打算再卖书了,无聊地问我卖连环画吗?准备处理一批连环画,这个我喜欢。看了看,摊位上零散地堆放着一些连环画,有6册的《说唐故事》、5本的《杨家将》,但都不成套(一套金瓶梅,缺1,可惜卖了),这组50开2006年再版人民美术出版社五十周年连环画收藏精品,画工一流,谈了价格,5毛一本,加上一些其它社的杂的连环画,大约八百余册,要结账了,女老板又说“库里有些《后水浒传》(全10册)准备退库,您能要吗?成套价高些,1元钱一本。”因为要赶火车,我没有细看,只是在网上简单查了下价格,网售150元一套,就搞回来了。很快,那些散的三元、五元一本卖掉了,但那120套《后水浒传》(2000年,一版一印,朱光玉等绘,50开,印数3千册),画面也许是放大缘故,有些虚,除去让山东的一位姓宋的“梁山好汉”一次接去48套,销售的很是一般,赔了,我一直以为那书是盗版,可也找不到太好的证据,总体就是画工一般,这也算是我交的学费吧!连环画收藏热,盗版也随之而来,那些印刷模糊,画工粗糙的连环画,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除去一个相对漂亮的封面和精美的包装,其它就是一地鸡毛,看了让人倒胃口,仔细甄别,正版连环画封面色彩自然,内页线条流畅、清晰,盗版则会有线条断裂或模糊、墨色不匀,用纸也是差强人意。
2020年,我又找到一家供应商,主营上海各大出版社的退库书,品质好,有些特价甚至全新,就是发货折扣高,高进高出吧!我会时不时选些,运气好上海人美、人民美书的精品再版连环画也能45折到手,最喜欢的是精选彩印,异常精美,传统艺术与现代工艺的完美结合。往往是书未到家,书友已经预定,一上架好些品种很快就会被“连友”抢购一空,从销售讲可与上海古籍、中华书局的历史社科书媲美。再版精品受追捧,主要是选纸考究、印刷精美,如上海人美再版的“精品百种连环画”大多以原稿印刷,部分五、六十年代的连环画读者是第一次见到。再版发行量都不大,也就是几千册,甚至限量发行有证书编号,与七、八十年代动辄十几万甚至上百万的发行量不同,是专门针对收藏市场的,比如10本一套的《铁道游击队》、11本一套的《西游记》;人民美术出版社,王叔晖的《西厢记》,赵宏本、钱笑呆合作的《孙悟空三打白骨精》; 九十年代,沈尧伊先生的《地球的红飘带》连环画横空出世(5册,926幅),让人眼前一亮,油画的风格,细节的勾勒,又现当年大师的影子,或许是我本喜欢木刻、版画的缘故,这套书也成为我难得的珍藏,可惜这样的精品属实太少了。如今的年轻人在电脑辅助下,已经失去了对笔法刀工的精雕细刻,恨不得一夜画套水浒、三国出来,这也是连环画迷失的又一个主要原因。当然,一些出版社跟风随意找几个人。
一种艺术形式的兴起与衰落,总有其内在规律,我本不该如此惆怅,可不知怎得心理总不是滋味,风靡六、七十年代人心中的“小花书”,随着那一代艺术大师们的离去,似乎在渐行渐远,不过,可以肯定连环画承载的记忆是几个世纪也无法消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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