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箱被翻得乱七八糟，宋亚轩跪坐在沙发上给刘耀文贴创可贴。
他选了印着小熊图案的那款，指尖在父亲手背的伤口周围轻轻画圈。
"你帮我挡购物车的时候"
他鼓起脸颊吹了吹伤口，"我偷偷许愿了"
"许的什么愿？"
少年突然用创可贴按住伤口，眼睛亮晶晶的。
"希望爸爸的痛痛都转移给我！"
说完自己先笑出声，露出那颗标志性的小虎牙。
刘耀文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脸颊，发现儿子睫毛上还挂着未散的笑意，像清晨花瓣上的露珠。
浴室镜前，刘耀文数着锁骨处的新牙印。
宋亚轩像只做错事的小狗扒着门框，手里举着自制的小熊饼干。
"第194个"
少年小声嘟囔，把饼干塞进父亲嘴里。
“这次真的是不小心...”
阳光透过纱帘照亮他发红的耳尖。刘耀文突然发现，儿子道歉时搓衣角的习惯，和五岁打碎花瓶那次毫无二致。
饼干罐底下压着张手绘日历，标记着每个牙印的日期。最新那格旁边画着笑脸。
附注：今天也有好好爱爸爸。
周末的午后，阳光懒洋洋地洒进客厅。
宋亚轩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摆着一盒刚拆封的彩虹糖，正一颗一颗地按照颜色分类。
刘耀文端着刚烤好的草莓蛋糕从厨房出来时，少年正捏着一颗粉色的糖对着阳光看，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密的阴影。
"爸爸，这颗像不像你昨天给我买的那朵棉花糖？"
他仰起脸，眼睛亮晶晶的。
刘耀文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在他旁边坐下。
"先吃蛋糕，糖待会儿再玩"
宋亚轩乖乖放下糖，接过递来的小盘子，却在刘耀文拿起叉子时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他的脸颊。
"爸爸，你嘴角沾到奶油了。"
还没等刘耀文反应过来，少年已经伸出指尖，轻轻抹掉那一点奶油，然后——极其自然地放进自己嘴里。
"甜的"
他眯着眼笑，虎牙在唇边若隐若现。
刘耀文怔了一秒，随即失笑，伸手刮了下他的鼻尖。
宋亚轩笑嘻嘻地缩回去，低头挖了一勺蛋糕，却先递到刘耀文嘴边。
"爸爸先吃"
草莓的甜香在唇齿间化开，刘耀文看着少年期待的眼神，忽然觉得，这大概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味道。
窗外的雨下得绵长，雨滴敲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某种温柔的催眠曲。
宋亚轩裹着毛毯窝在沙发里，膝盖上摊着一本童话书——那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
书页已经有些泛黄，边角还留着几处稚嫩的涂鸦。
刘耀文端着热可可走过来时，少年正低头摩挲着其中一页，上面画着一只抱着星星的小熊。
"爸爸"
他声音轻轻的，"你以前是不是每天晚上都给我读这个故事？"
刘耀文在他身边坐下，把热可可递过去。
"嗯，你每次听到一半就睡着了。"
宋亚轩捧着杯子，热气氤氲着他的眉眼。他忽然往刘耀文身边靠了靠，脑袋轻轻搁在对方肩上。
"那……现在换我读给你听，好不好？"
没等回答，少年已经翻开书页，声音轻柔地念起那个熟悉的故事。
他的语调很慢，偶尔在某个句子停顿，像是在回忆很久以前的梦境。
刘耀文静静听着，窗外的雨声渐渐和少年的声音融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肩头的重量微微下沉——宋亚轩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变成均匀的呼吸。
书从少年手中滑落，刘耀文轻轻接住，合上时看到扉页上歪歪扭扭的铅笔字。
「爸爸的声音是世界上最棒的催眠曲」
——那是五岁的宋亚轩写的。
他低头看着少年安静的睡颜，伸手拨开他额前的碎发，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雨还在下，而他的世界一片安宁。
清晨六点的空气里飘着青草香，宋亚轩的白色运动鞋踩过沾满露珠的草地，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刘耀文跟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地方，看着少年突然蹲下身，从草丛里摘下一朵毛茸茸的蒲公英。
"爸爸！"他转过头，晨光在发梢跳跃，"快看——"
鼓起脸颊用力一吹，蒲公英的种子瞬间四散开来，像一场微型流星雨。
有几颗调皮地粘在宋亚轩的睫毛上，随着他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
刘耀文伸手替他拂去，指尖碰到他微凉的鼻尖。
"小时候你总说这是会飞的星星。"
"现在也是啊"
宋亚轩站起身，运动服下摆沾了草屑。他忽然抓住刘耀文的手腕往前跑。
"那边还有好多！"
风掠过耳畔，刘耀文任由自己被拽着奔跑。
前方少年的背影在朝阳中镀着金边，后脑勺那撮不听话的头发随着步伐一跳一跳，和五岁时在公园里追气球的模样重叠。
宋亚轩裹着毯子窝在沙发角，鼻尖通红，怀里抱着抽纸盒。
电视里放着宫崎骏的动画，他却没精打采地耷拉着眼皮，时不时打个小小的喷嚏。
厨房传来瓷器碰撞的轻响，刘耀文端着冒着热气的姜茶走出来，看见少年正用纸巾折小纸船，桌上已经排了五六只。
"喝了"
他把杯子塞进宋亚轩手里，顺势摸了摸他的额头。
"还有点烧"
宋亚轩皱着脸抿了一口，立刻吐了吐舌头。
"好辣......"
"加了蜂蜜"
刘耀文坐到他身边，接过杯子吹了吹。
"你小时候生病就爱喝这个"
少年犹豫几秒，突然凑过来就着刘耀文的手喝了一大口，然后整张脸皱成一团。
"明明比以前更辣！"
刘耀文笑着看他吐舌头的模样，忽然伸手捏住他的鼻子。
"憋气喝，就不辣了"
"爸爸耍赖——"
宋亚轩瓮声瓮气地抗议，却还是乖乖仰头把姜茶喝完。
放下杯子时，嘴角沾了一滴琥珀色的蜂蜜，被刘耀文用拇指轻轻抹去。
动画片里的龙猫正在雨中撑着荷叶，宋亚轩慢慢歪倒，把发烫的额头贴在刘耀文肩上。
"......想听你讲故事"
他的声音带着鼻音，像是回到了那个每晚要听童话才能入睡的年纪。
刘耀文拉过毯子把他裹紧，手指穿过他微微汗湿的额发。
"从前，森林里有只不爱喝药的小熊..."
夏夜的天台铺着凉席，宋亚轩仰面躺着，T恤下摆卷起一小截，露出晒成小麦色的腰线。
他正举着手机辨认星座，脚丫在空中一晃一晃，时不时碰到刘耀文的小腿。
"那颗特别亮的肯定是木星！"
他信誓旦旦地说，转头时却发现父亲在看他而不是星空。
"......干嘛呀？"
刘耀文伸手摘掉他头发上不知何时粘的蒲公英。
"你比星星好看"
宋亚轩立刻把脸埋进臂弯里，只露出通红的耳尖。
夜风送来远处池塘的蛙鸣，他突然跳起来。
"爸爸等我一下！"
五分钟后，少年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双手小心翼翼地合拢。
当他缓缓张开手掌时，三四点微弱的绿光从中升起——是萤火虫。
"在楼下草丛抓到的"
他的眼睛比萤火虫还亮。
“像不像会呼吸的星星？”
光点在他们之间浮动，有一粒落在刘耀文手背上。宋亚轩凑近观察时，发丝扫过他的锁骨，带着清爽的洗发水香气。
"许个愿吧"
少年轻声说，"萤火虫的祝福很灵的"
萤火虫最终飞向星空，而宋亚轩靠着他的肩膀沉沉睡去，手里还攥着那朵白天没舍得吹散的蒲公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