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届Leo漫研大会人气评选系列】
摄人心魄之绝美，不可方物之空灵
——浅谈《空之境界》系列剧场版动画
00
写在前面
本文对于作品的分析和评价都只是个人拙见，囿于本人的知识水平，文内难免有失当偏激和纰漏之处，敬请批评指正、不吝赐教。
本文分为两个部分：
第一部分主要是各种“隔靴搔痒”的评论，对于作品的具体内容不会做过多的解读，避免剧透影响部分读者朋友的补番体验，读起来可能会显得比较华而不实，缺乏干货，但是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笔者对这部作品的喜爱和认可程度，同时在这一部分中笔者也会尽可能 客观地展现这部作品在各方面的表现，如果想找一些对口味的好番补又不喜欢被剧透的读者，可以只阅读第一部分的内容；
第二部分可能是就某些具体的情节展开的个人看法，包括故事的结局，人物最终的命运，以及对某些细节的浅薄解读和感慨， 涉及的剧透相对多一些。
01
杂评
“愿你与围绕着你的世界，今后也一直幸福下去。[1] ”
单单看到这句话，你大概会觉得这句话充满了少女心，极像竹宫悠由子[2]这样温柔细腻又成熟老练的女性作家的作品。
然而，开始创作空之境界时的奈须蘑菇，还只是一个年少轻狂中二无比的高中生，打算写一部真正的“本格推理”作品[3]。脑海中狂涌的灵感，将他的无穷无尽的想象引向了那个与根源联结在一起，交织着无尽矛盾的女孩。当他终于将这个震撼的超长故事付诸笔端之后，两仪式的形象在武内崇的描摹中跃然纸上，成为摄人心魄之美的代名词。
作为蘑菇的处女作，《空之境界》系列小说自连载开始便引发了极大的关注，而蘑菇在这部作品中所展现的深厚的文学功底和知识储备，卓越的想象力和对人性的深刻洞察力，以及名字谐音中指代的各类宗教名词所暗示的人物命运和深刻主题的把控力，可以说完全颠覆了笔者对于轻小说作家的认知。蘑菇总是能用寥寥数笔描绘出摄人心魄的美，错落有致的短句让人对画面的想象一种空灵的享受。
《空之境界》小说插图
空境系列的剧场版作品严格按照小说的章节顺序制作上映[4]，第一章《俯瞰风景》直接切入到了黑桐干也和两仪式共同经历的与巫条雾绘之间的种种经历，在偏暗黑的基本色调中，以及其震撼的形式，将其中蕴含的深刻主题娓娓道来，随后才在第二章的《杀人考察（前）》中交代时间线本应最前的、黑桐干也与两仪式相识相遇的过程，各类伏笔细节呼应让人拍案叫绝。这之后的各个章节都延续了这两章情节刻画上注重设置悬念和细节呼应、主题表现上深刻而亦真亦幻又耐人寻味的优点，此外又有各自的创新和独特的出彩之处：
例如《矛盾螺旋》中的意识流写法，《终章》通篇以根源式和干也两人的雪中对话的形式，用全系列最短的篇幅揭示深刻寓意，还有《忘却录音》中不断插叙的黑桐兄妹往事与女子学校中的灵异事件这“毫无关联”两者之间因为忘却录音建立起来的奇妙纠葛等等。
《空之境界·俯瞰风景》中的两仪式
而系列剧场版的精良制作，更是帮《空之境界》创造了剧场版动画界独步天下的历史，例如其中销量最高的《俯瞰风景》剧场版以11W+的+box销量成为历史上仅次于EVA新剧场版的连续剧场版销量第二记录，还创造了全70场放送全部满员的“票房奇迹”[5]，也为型月的发展壮大提供了第二桶金（考虑到型月在游戏以及空境小说等方面的收益，笔者生造了“第二桶金”这样不太严谨的说法）。随后，在空境给型月和ufotable带来的收益支持下，精加工出来的《fate》系列TV动画以极高的人气，一定程度上掩盖了《空境》在型月世界中的独特光芒，这对《空之境界》这部作品来说也算是一点小小的遗憾了。
两仪式《空之境界》& Saber《Fate》
至于音乐，梶浦在空境系列上的发挥可谓是杰作，无论是由K团精彩演绎的《ARIA》和《Oblivious》，抑或是俯瞰风景和矛盾螺旋中极为应景的BGM，都与情节融合得堪称完美，且不说乐曲对情节的渲染和呼应，光是看着歌词就足以让人回味无穷，感悟良多。（以下是梶浦由记的访谈：）
“Q：你是从原作的什么地方得到了灵感？
A：当然是世界观了，我很喜欢作品中那贯穿始终的氛围，虽说各个角色当然也很有魅力，但我更注重流淌在整部作品中的那份不可思议的静寂。尽管故事中发生了非常多的事件，可是总让人觉得有一种置身事外的宁静。”
# 推荐要点：
（有些部分是上面没有提到的，主要是很容易涉及剧透，放在第二部分） 主题深刻，情节多悬念，多细节呼应，人物形象的塑造丰满传神，适合喜欢带有一定宗教色彩美感的和式文化的读者。
#推荐观影顺序 ：
章节顺序：俯瞰风景→杀人考察（前）→痛觉残留→伽蓝之洞→矛盾螺旋→忘却录音→杀人考察（后）→终章→未来福音/Extra， 推荐喜欢追求倒插叙特有美感的同学选择。
时间顺序：杀人考察（前）→伽蓝之洞→痛觉残留→俯瞰风景→忘却录音→矛盾螺旋→杀人考察（后）→终章→未来福音/Extra， 推荐担心剧情深奥复杂难懂的同学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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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节
【提示：以下内容可能涉及少量剧透】
谈到《空之境界》，就不能不提这部作品深邃震撼的主题，也不能不提这部作品塑造的最经典的人物形象。有意思的是，在剧场版动画的ED放送配音演员表时，两仪式是在最前面单列出来的，接着是黑桐干也，随后是苍崎橙子，三个人依次单列的形式是非常耐人寻味的安排。（如下图）
《空之境界·未来福音》ED（片尾曲）画面
既然祭出了CV表，那就有必要提一提广大空境厨们津津乐道的CV官配“铃凌（00）夫妇”了——坂本真绫和铃村健一，分别是空之境界剧场版中最终结为夫妻的两仪式和黑桐干也的配音演员。两人也正是在空之境界剧场版的制作期间登记结婚的，而且比起香菜能登等人公布恋情引发的大规模脱粉，两人结婚后粉丝的真心祝福显得分外暖心。
虽然配音演员并不是展现人物形象最重要的部分，但是铃村夫妇对人物情感的完美演绎不禁让人击节称叹。坂本真绫用她特有的御姐声线，使得式姐帅气刚毅的形象跃然荧幕之上，同时又能恰到好处地把握少女特有的细腻心思，并将其展现在人物语音语调语气的细微变化上，这种极其老练到位的拿捏为两仪式的形象塑造增色不少，两仪式也作为坂本真绫配音的代表角色深入人心（以至于笔者刚听到小樱第二季的片头曲的时候实在难以接受这居然会是式姐的CV的声音）。同样，铃村健一对于黑桐干也这一人物形象的把控也不可谓不出色，通过极富磁性的声音将这个“名字像法国诗人一样”的男孩的文艺与冷静展现得淋漓尽致。
两仪式是整个故事的核心与灵魂所在，她是一个充满着无数矛盾的人，“两仪”这个词本身就寄托着太极两仪中黑白相生的寓意[8]，而两仪式恰恰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综合体。她连接着根源，拥有着本能的杀人的冲动，却其实一直在寻找着杀人（和生命）的意义；她是一个怪异的人，却有着人的共性和少女的特性，两个人格的存在使得她的性格显得复杂多变、光怪陆离，但是通篇看罢，除去两仪织惊心动魄的死去和根源的觉醒，两仪式一直在成长，在黑桐的守护、关注、陪伴与爱下，在苍崎橙子的指导下，不断成长，不断收获新的意义与幸福，不断拥有真切的、普通的情感，不断获得对生命本能和灵魂超我更高层次的思考与感悟。而终章中根源式与黑桐干也的对话，则揭示了两仪式身上的更多特质，也算是对整个系列中Shiki成长历程的一次总结了。
两仪式与“直死之魔眼”
正如黑桐鲜花对父母的称呼所昭示的那样，笔者觉得这部作品的主角只有一个，那就是“Shiki”，既包括男性的人格两仪“织”，女性的人格两仪“式”，也包括那个代表着根源的、在终章中与黑桐对话的根源式。至于黑桐干也，在作品中的地位是不如两仪式的，但是他的存在，使得两仪式的成长真正精彩起来，也正是由于这个富有哲思的冷静文艺男子的存在，这部作品的深厚寓意得以徐徐铺开，以更加引人入胜和真实动人的形式呈现在我们的面前。
根据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论，看上去，相较于本我占据主导两仪式身上独有的野性之美（这与她所象征的“根源”正是相契的），黑桐干也则显得更加理性客观，似乎是超我占据着主导。但是实际上欣赏完整部作品后不难发现，在很多重要的事情上，两仪式由于对黑桐的感情，使得超我压制住了本我（例如对于是否要杀白纯里绪的犹豫挣扎）[9]，而黑桐干也却由于自己的喜欢无条件地相信两仪式没有杀人[10]，这种看似矛盾的人设恰好是在这样的对比反差中使得人物形象更加真实丰满，同时融入了很多象征和对现实的思考。
笔者曾经为一对新人当过伴郎，真切感受到那种仪式感的时候，不禁对于奈绪笔下并未描刻的两仪式和黑桐干也的婚礼浮想联翩——想必是按照两仪家的规矩办得气势恢宏的一场盛典吧，大概会是神前式？是会在春雪还是夏雨之天？那个桀骜不驯，飘然云端的帅气少女，会不会在新郎微笑而又温柔的目光中，脸上微微泛起红晕？
黑桐干也与两仪式
除了式和黑桐之外，苍崎橙子、黑桐鲜花、浅上藤乃、巫条雾绘、荒耶宗莲等人物形象也都各有特点，各有指代，其中很多人物的形式和名字都是有着佛教或者神道教的谐音寓意，也为作品富有传统宗教特有的神秘感和美感增色不少。囿于篇幅，在此不作一一解读。至于《空之境界》系列的主题，其所涵盖的面之广阔，其所牵涉的思之深邃，都远远超出了笔者所能够描述的范畴。我相信，每个人在欣赏完这部作品后，都会有各自的感悟，也都会觉得有一些作者想含蓄表达但又尚未体会到的韵味——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经典”的特点吧，经得起反复咂摸，每次品味，都会有新的感悟和收获。
作为总结，笔者自己写了一段骈文，谨以概括对这部笔者心目中代表着系列剧场版动画的艺术巅峰的作品主题的体悟——
用人性之极恶，衬人性之至善；
借超我之高尚，赞本我之天然；
以暗黑之现状，颂光明之向往；
凭表象之喧扰，归根源之安详。
注释和参考:
[1]ufotable制作的剧场版动画《空之境界 · 未来福音》Extra chorus，28:42
[2]轻小说作家，代表作《龙与虎》、《青春纪行》
[3]《空之境界（上）》解说（by绫辻行人），上海文艺出版社，2015年9月第一版
[7]《空之境界》全四册，上海文艺出版社,2015年9月第一版
[8]《空之境界（中）》第五章矛盾螺旋，上海文艺出版社，2015年9月第一版
[9]《空之境界（下）》杀人考察（后），上海文艺出版社，2015年9月第一版
[10]《空之境界（上）》杀人考察（前），上海文艺出版社，2015年9月第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