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占凯 沧州作协会员 1980年出生 河北省河间市人 河北泊头师范毕业 自幼爱好写作 曾在《初中生周报》、《中学生时事政治报》、《沧州晚报》、《河间文艺》、《师范生周报》、《沧州广播电视报》、《潮州日报》、《文学天地》、《河间周报》、河间电视台《艺苑漫步》、《江苏特种设备》、《作家世界》、《巴蜀风文学》、《阳光与生命》、《河间关注》、《史说河间》、《温馨微语》、《河间广播电视台》等多家报刊杂志、媒体平台发表作品。故事《分家》入选《2019年度沧州文学作品精选》。
袁占凯
小王之所以出轨还得从那天晚上的捉奸开始。小王在临县毛巾厂认识了当地一个姑娘,很快两人就坠入了爱河。这是一个大胆泼辣,豪爽能干的女子。长得皮肤白皙,面色红润,丰乳肥臀,腰细如蜂,一条马尾辫左右摇摆,脖子后方散垂着一些撩人的碎发,男人见了无不垂涎三尺。姑娘名叫巧玲。小王和巧玲先是同居后来就扯了结婚证,一年后他们的儿子出生。为了挣钱,夫妻两个依然还在那个厂子里黑白班倒。孩子自然由小王的母亲看管。话说有一天晚上,本来不该小王的班,小王是落下了手机充电器,故此才又返回厂子。
那晚也不是巧玲的班,但巧玲说她要替一个姐们上夜班。故此巧玲也没有走。小王刚刚靠近他们的宿舍就隐隐听到有巧玲的叫床声和喘息声。而且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还有床板的响动和男子的声音。小王的脑袋顿时懵了,一股怒火也油然而生。他猛地一脚踹开了房门,看到了黑灯瞎火下慌乱的一对男女,男的是他的工友。女的是他的老婆。男的迅速从窗口跳下逃跑了,女的赶紧找自己的乳罩和内裤。小王上前来摁倒巧玲拳脚相加,直打得巧玲满地打滚,苦苦求饶。小王把赤身裸体的巧玲塞到车上,一脚油门就到了家。插上门栓,小王抽出皮带疯狂朝巧玲的脸上身上打去。一直打到半夜,一直打到血灌瞳仁,一直打到巧玲发出了鬼叫。鲜血淋漓的巧玲已经奄奄一息了,奄奄一息的巧玲跪在了丈夫面前。小王决定要离婚,还是老丈人看事儿,他说自己闺女不争气,做下了这等丢人现眼的事儿,该打!只求女婿看在外孙的份上再饶她一次。
小王的母亲也死乞白赖拦着。小王最后妥协了,但从此在心里留下了永久的痛。有一段时间,小王狠命的折腾他媳妇,有时一晚上三次四次。他说,我满足不了你吗?那男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扯下裤头,不要个脸啦?!巧玲就只是默默流泪。巧玲后来写在日记中的一段话也被丈夫发现了。日记写道:那男子是她的初恋,她爱他。他俩好了五六年了,但男子有老婆,只是和她偶尔偷腥。她喜欢他的富有弹性的结结实实的男性肌肉,喜欢他的强壮的永不疲软的身体。尤其是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酒精的味道。一个女人一个味,一个男人一个劲儿!这个男人的劲儿仿佛比她新婚的丈夫还要吸引她数倍。所以才有了那次捉奸在床。其实这不过是他们无数次中的一次,只不过不凑巧被抓了现场罢了。巧玲说,她不后悔!为了男人,她巧玲可以赴汤蹈火,下入十八层地狱!当然少妇巧玲也正是这般春心萌动的年纪。红杏出墙自然也在所难免了。小王撕毁了巧玲的日记,大骂巧玲浪催的淫妇,待俺吃了“伟哥”“希爱力”“黄金玛卡”,再来收拾你!这不嘛,在那些个春风荡漾的晚上,巧玲又一次怀了身孕。不久一个漂漂亮亮的小丫头就极不情愿地来到了这个新鲜的却又略显伤感的人间。
女儿玉娇的到来似乎缓解了这对小夫妻日积月累的矛盾。小王对待巧玲稍加好了许多。后来夫妻两个和一个当家的叫做金辉的男子合伙租下了一个门脸,开始试着自己开办毛巾厂。没想到不到两年光景,他们的生意风生水起,订单如雪片一样呼啦啦从天而降。发了财的巧玲撺掇着小王甩了金辉,在村南盖起了二层小洋楼,风风火火不可一世地开始了自己的创业之路。能干的巧玲虽然累瘦了两圈,但是掩饰不住她心里美美的得意。话说那一次她去广州跑订单,在机场偶遇了她的那个猛男。猛男在大庭广众之下拥吻了已经兴奋的巧玲。随后自然就是开房上床狂吻翻滚以致撕扯下最后一块儿遮羞布。巧玲又一次彻底崩溃了!还好,那男子也是干毛巾厂的,替她快速签下了所有的订单。回来的路上,巧玲在心里无数次激动地敲鼓。她说服了自己,自己压根儿在心里就没能忘记那个男人。火灭了,灰还在!风来了,死灰必复燃。也罢,一不做二不休,不妨就来他个痛痛快快,天昏地暗。于是巧玲每每利用出差的机会就和那男子开房偷欢。以致成瘾成痴,不能自拔。有时在梦话里也唤出那男子的小名。好在巧玲和小王都是分屋睡的。只是隔三差五搂睡在一起,亲热一番,折腾折腾。但时间长了,这种事儿,不好瞒住丈夫。小王也似乎察觉到巧玲的身体和精神的变化。巧玲总是出差回来面色红润,精神头倍足,晚上拽过小王来,一要就是一宿。仿佛之前刚刚被人家开发,这才春情泛滥,性趣盎然。但小王也只是独自怀疑,没有证据。反正订单回来了,钞票自然是大大的。
话说有一天有一个妹妹来到了小王的毛巾厂。这妹妹那叫一个俊俏。长长的辫子,大屁股蛋。小腰也就一搂粗。走路如风摆杨柳。低头一笑,笑靥如花。馋得小王哈喇子都快下来了。小王主动靠近这个叫惠惠的女子。给她安排最轻便的活儿,又请她吃饭,给她买漂亮衣服。再加上小王年轻帅气,风流倜傥。腰板又硬,财大气粗。那女子怎挡得住这般诱惑。虽然早已婚嫁,孩子啷当了,也是少妇年纪,春心正旺。一来二去就从了小王。尤其当巧玲出差之际,正是此二人狂欢之时。他们从沙发滚到地毯,从地毯滚到床边。又从床边搂抱着上床操练。有时洗着洗着鸳鸯浴就情不自禁地干起来。有时小王从后面拥吻惠惠,惠惠就红着脸说,别缺德昂,这会儿不行!人家身上来了。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般风流韵事,厂子里自然有人传说开来。传来传去,就传到了巧玲的耳朵里。巧玲醋意大发,虽然她也不干净。但她的食,怎能容忍别人吃!她借机赶走了惠惠。惠惠去了镇上一家大超市。小王虽然自知自己也做下了这般花花事,也算是对妻子之前出轨的一种报复。但还是心里放不下自己心爱的惠惠。隔三差五就又去到超市里,和惠惠黏黏糊糊。惠惠老远看见小王来,就绯红了脸。故意躲着他。小王知道女人的那点心思。随手给了她一万块。惠惠就乖乖地亲了小王一口。小王说,我兜里还有一万,看你晚上怎么伺候我,伺候好了,这一万还是你的。惠惠羞羞地说,我买了新内衣,半透明的,粉色的。我还买了香水,你喜不喜欢?小王说,我问你,你是喜欢我的人,还是我的钱?惠惠说,当然是你的人了,你是很有能力,所以你有钱,人家只是帮着你花花钱嘛!小王就不再说话,直接就拥着惠惠走进了对门的宾馆。强悍的泼辣的醋意大发的巧玲也不知道在哪里得到了情报。直接就把他俩堵在了房间里。巧玲大打出手,抓了惠惠一个满脸花。又是拳脚相加,巧玲出手很快,又怒火攻心,惠惠这下可吃了大亏。惠惠抱头鼠窜逃之夭夭。留下了不再雄赳赳的小王。
惠惠的丈夫直到看见了惠惠的惨状,才将之前对惠惠的种种怀疑变成了惠惠出轨确凿的事实。惠惠丈夫没有打惠惠,他只是说,你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惠惠立刻演戏似的哭诉起来:都是那个王八蛋男的招惹的我。我去他厂子里干活,本来本本分分的。他非要请我吃饭,给我买衣服,又给我钱。有一次他酒后乱性,仗着身体强壮,他抱着我,把我压在沙发上干坏事。他还说,还说,我是他的公牛插座!什么公牛插座?他的意思其实是为了突出他是“公牛”。他强奸了我无数次。又无数次用他的钱堵我的嘴。这畜生牛劲儿也大,又极会煽情,又总爱唱,你的爱隆起连绵的山脉,时不时就亲我摸我的“山脉”,我一个弱女子怎能抵挡的住?后来闲话传到他老婆耳朵里,他那狠心的婆娘把我辞退了。我托关系才刚在这家超市落下脚,那臭男人又来勾搭我。这次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那蛮婆打了俺个满脸开花啊!呜呜,呜呜!我好疼呀!老公,相信我,我也是受害者呀!那东西干那事儿时,我都是想的你呀!老公!我不过顺手拿了他给的劳务费。行了,不要再说了!我找村书记去,跟他要10万块钱补偿费。不给钱就告他强奸罪!惠惠丈夫找到村支书孙建良,诉说详情并提出索要10万块钱私了。孙建良听说是小王,就应了下来。原来孙建良和小王死去的爹是磕头的。小王是他的盟侄。他寻思着以小王现在的实力,拿出10万块钱不成问题。他就给小王打了个电话。说只要小王拿出10万块钱来,叔叔替你摆平此事。小王当即就说,放你娘的屁,老子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上点紫药水,也就几块钱。你这不是讹人吗?孙建良气的摔了电话,大骂小王。随即找来他的打手,就是他的亲弟弟孙建武。这位建武,确实“武”,就爱打架斗殴,寻衅滋事。哥俩喝点酒,酒壮怂人胆。孙建良又一次拿起电话,这次语气可硬:小子,你甭狂!你小兔崽子才多大呀!我吃的盐比你走的路都多。私了是为你好。你看你干点那点破事儿吧!看着你爹,就冲着我是你叔,我待会就去踹你!我打你个混蛋不觉!说完就扔下电话,仗着酒劲儿,哥俩开着车就直奔小王的厂子去了。
一进门,建武就蹿下车来。小王早有准备,一看从车上下来人。上前一扑就是一刀。本来孙家哥俩是想吓唬吓唬他。没打算怎么着?可是小王以为真来打架来了。小王年轻,力气也大,手也快,连扎了建武好几刀。建武抱着肚子就蹿上了车。孙建良一看,我的娘呀!这是只老虎呀!赶紧跑吧!他俩开着车一溜烟就跑得无影无踪了。后来当地医院不留,又去的地区医院。在重症监护室呆了几天,孙建武这才总算保住了性命。孙建武的媳妇不干了。她说,就是告他!这次孙建良着实有些为难了。他私下里找到小王的老婆巧玲。他说,你拿五十万,我给你摆平。这还是看着我大哥老王的面子。要不然,这边一告,两案并一案,强奸加故意伤人,怎么也得判三年。巧玲嘴上说,我回去商量商量,再给你信儿吧!其实已经兀自打好主意。巧玲有自个儿的小九九。她想,小王进去也好。起码这三年她可以不用偷偷摸摸靠人了!另外厂子就是她的了。她可以自己多弄点钱,再他妈打我,我就离婚。我养个人都没问题。所以没让小王知道。第二天就打电话给孙建良。就说不同意,愿抓人就抓人!小王是在厕所里被抓的。小王自打进了警车到现在一个来月了。一直没见着人。小王母亲哭瞎了双眼。和巧玲把门不过了!
后来,小王母亲托小王舅舅找的他在法院的亲戚。亲戚说,已经判下来了,判了三年。小王母亲当时就昏死过去。巧玲倒好,确定小王判了三年,第二天就背着行李去广州找她的相好的去了。就是那个威猛的男人。就是那个她的初恋。巧玲一路幻想着一见面,她的他,肯定缺德的扑上来。因为他说过,在女人面前,任何一个喜欢她的男人都是大流氓。他还说,婚姻只是性的一种。他又说,会疼她一辈子。这个坏蛋就是壮!巧玲羞羞地低下了头。她对自己说,当女人的还能怎样呢?!她需要那种感觉,做女人的感觉。痒痒的,想要的,想被男人欺负的感觉。她一下机场,就打电话给他。可是居然通了没人接。她有点失落。她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想着待会儿再打吧,兴许他正在开会。可是突然她猛一抬头,看到了“猛男”的背影。猛男正搂着一个身材苗条的红发女郎有说有笑打情骂俏呢。她看清了,果真是他,没错!就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冤家。可此时此刻他却搂着别的女人。她真想冲过去,揪着男人的脖领子扇他几个大耳光。大声说,滚,老娘再不想看见你。不,也许他是为了应酬的。他心里依然有我也说不定。她决定尾随跟踪男人。不一会,男人和红头发就进了宾馆。她询问了他们的房间,站在了他们的门口,同样的听到了他们的叫床声,喘息声。这似曾相识的画面勾起了她深深的回忆。就在十几年前,在床上的是她,是她在狂浪在迷醉。如今换了人间。红头发出现了,可恶的东西,看我不撕烂你的x!她猛地踹开了房门,看到了一点也不惊慌的男人。男人说,我知道你迟早会来的。其实早就没必要了。女人对我来说就是玩物。我的钱都用来玩女人了。你只不过是我顺手拿来玩的。再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手里500万都不止吧,却连50万都舍不得为你丈夫花!眼睁睁看着他去坐牢。像你这么卑鄙阴毒的女人,我看一眼都恶心!你滚吧,我不想再见到你!就这个小妞,我只玩这一次。明天还会有紫头发等着我。她一下子愣在了门口,整个人一下子失去了知觉。她的世界一下子崩溃了。
她一个人踉踉跄跄地下了楼,一下子呆坐在楼前的房檐之下,她目光呆滞地望着前面。此时天阴着,有小雨打着廊前的芭蕉叶子。一滴一滴,那分明就是她的心血,她的泪呀!巧玲的鸡飞了,蛋打了。此时为老板的巧玲,有钱的巧玲傻了。她的心空了!她的天塌了!她除了钱真的一无所有了!